付凌天的神经瞬间紧绷了一瞬,看向江祭臣的时候,却见江祭臣没有丝毫反应,反而皱起眉头。
「那种偏远小国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不过是嘴馋罢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笑着合上手中的卷宗,规规矩矩得拿过来,交到付凌天的手上。
「可有什么发现?」付凌天开口,顿了顿,补充道,「还是想不起你为什么求你爹让你跟我说,让你们来大理寺的资料馆吗?」
江祭臣恭恭敬敬得对付凌天拱手道:「多谢付大人,我没想起来,所以,我才想着,既然我不知身家,又打心眼里想要查找卷宗,或许,我的身世与长安城过去的某件案子有关,也许.....只是也许吧,我不知道......」
付凌天望着眼前的江祭臣,一点都看不出他会是装出来的。
「或许,是什么没有入籍的案子?再或许是被人掩藏了的案子,在这个世道,只要有钱有权力.......」
付凌天话未说完,江祭臣便开口道:「我懂,付大人,您身在官场,不该说这些话。」
他眼前,看着付凌天淡淡一笑:「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再找找看,万一.......万一能找到我的身世之谜,我便了却了心里的一桩大事。」
付凌天叹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些事,不是想起来便是好的,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祭臣看着付凌天,半晌后,才又重新笑开:「那我也想想起过去,到现在,没有人来找我的话,或许我的家人早已死于战乱,但是......」
江祭臣下意识得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付凌天叹口气:「去吧,倘若还想来找什么,只要是我在的时候,你们随时都可以进来。」
「多谢付大人!」江祭臣再次对付凌天拱手。
付凌天笑笑,转头就看到司杨廷撇着嘴,一脸不高兴。
「你又怎么了?」付凌天笑着对司杨廷。
「我就说付大人偏心,还不承认!江祭臣连自己到底要查什么案子都不知道,您便允了他可以随意进出大理寺资料馆这么重要的事,若是换了旁人,」司杨廷停下来,用手指着自己,「且不说旁人,就算是换做是我,您都不会这么宽容吧!」
付凌天哈哈大笑:「你这小子!你不是也要查你阿箬的线索吗?
怎么,只有江祭臣才有事要来我这大理寺资料馆不成?」
「走吧。」江祭臣望着司杨廷开口道。
司杨廷像是很听江祭臣的话,笑着对江祭臣点头:「嗯!好,回家吃点心去咯。」
说罢,又蹦又跳得朝着资料馆的门外方向而去。
江祭臣对付凌天拱手行礼后,礼貌转身离开。
付凌天望着江祭臣的背影,百感交集。
十年了,虽然他一直生活在江祭臣的身边,但是这孩子,从头到尾就没有表现过任何破绽。
或许,他真的忘记了一切。
或许,忘记也好。
因为他的过去,实在是太难了,即使是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伤害。
忘了也好。
付凌天翻开江祭臣刚刚翻阅的卷宗,那是一起街头集体被杀案,凶手伏法后在大理寺监牢内自尽身亡,从凶手的尸体中,找到一块司家的腰牌。
付凌天低头一笑,江祭臣刚刚皱眉了。
为什么皱眉?
是因为这个案子沾染了他脑海中的某些记忆?
还是因为看到凶手的身上掉落而下的司家的腰牌?
付凌天转头看向窗外。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得走着,司杨廷好像正在对江祭臣说着什么,手舞足蹈得样子。
江祭臣认真听着,偶尔点点头,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阳光正好。
「或许,这才应该是江祭臣最想要的生活,一个活泼开朗的弟弟,一个疼爱他们的爹,只是.......或许江祭臣命里,就是没有娘亲的爱护吧。」
付凌天一边说着,突然抬眼重新看向远去的江祭臣。
如果他忘记了一切,为什么唯独还记得他的名字?
江祭臣。
他记得,当初刚被送入礼部尚书府的时候,司明宇曾想要给他换名字,跟他姓司,但他如何都是不肯的。
为什么?
付凌天眼角一跳。
与此同时,正好看到江祭臣也回过头来,透过窗户,看向付凌天的方向。
即使付凌天知道,江祭臣在外面应该是看到自己的,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一种与江祭臣四目相对的冰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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