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凌天赶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景,皱眉:「怎么回事?」
大理寺监牢。
黑衣人被绑在架子上,身上满是伤痕。
眼前,手中拿着鞭子的人,竟是江祭臣。
他一身的白衣也沾染上血色,狠狠地看着黑衣人,又是重重的一鞭子,抽打在黑衣人的身上,血肉模糊。
付凌天和张沛两人面对面坐着,诧异得相视一看,被眼前的江祭臣惊到。
「这小孩怎么回事?以前从来都没看出来,心这么狠?」张沛半张着嘴,一脸诧异。
付凌天只是冷眼望着江祭臣,不语。
张沛口中发出一声嘶,一只手在下巴上摩挲着:「按说普通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都得吓得哭着叫妈了,这孩子怎么......」
「他并不是普通人。」付凌天终于开口。
张沛来了兴致,看着江祭臣一下又一下得抽打黑衣人:「怎么不特殊法?他到底什么身份,以前在长安城里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一号人?」
张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哎?付凌天,你们两个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会出事儿?赶来救我?」
付凌天眯着眼睛,望着江祭臣的方向。
「还有啊,你看,这小孩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审犯人,一个问题都不问,只是打人,就像是在泄愤,谁得罪他了?」
张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付凌天却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但他依然问个不停,就像是自问自答一般。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谁家的孩子,你查过他的家事吗?」
两人的对面,仍在抽打着黑衣人的江祭臣,因为用力过猛,掌心被鞭子磨破了皮,血水沾染了他握在掌心的鞭子头。
江祭臣的眼中全是仇恨:「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他嘶吼着,「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回答我!」
说着话,又是一鞭子重重得打在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彻底晕厥过去,身上的皮肉已经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
但江祭臣仍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一边抽打对方,一边大吼:「为什么要做这种没必要的事?他们的无辜,只能为你们陪葬吗?告诉我!」
江祭臣气得身体开始颤抖。
身后,付凌天一把夺过江祭臣手中的鞭子:「你够了!」
江祭臣抬眼瞪着付凌天,眼神冷漠的简直像是要杀人。
付凌天眯着眼睛:「你现在的样子,与他们有什么分别?!」
江祭臣的身体一顿,几乎站不稳。
付凌天继续说道:「你认为,你娘亲想要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江祭臣哭出来。
付凌天望着类眼泪的江祭臣,心中有一丝不忍,声音也柔软了些许:「阿清还在家里等着你,如果你想要不顾一切的做什么,可
以,但去跟阿清道别,从此,无论你做了什么,不要连累了阿清,她已经够累了。」
江祭臣终于放声哭出来。
付凌天抬手,轻轻拍了拍江祭臣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情查案子,我听阿清说,你见到了你的母亲,从此,你便可以无牵无挂,去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江祭臣推开付凌天,转身冲出大牢。
「喂!小孩儿!」张沛一急,想要叫住江祭臣。
但江祭臣小小的身影,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夜里,江祭臣一直跑一直跑,他一边跑一边流泪。
「如果这一世,是要我在痛苦中过去,那我承受着,可是.......那些无辜,他们是无辜的啊......在你们的眼里,他们真的名如草芥吗?」
江祭臣一边跑一边默默地想着:「如果真的像阿清所说,倘若没了爱与被爱的关系,生命是否就会彻底失去它真正的意义?」
在江祭臣没有看到的地方,高阁之上的屋檐,一身黑衣的荆棘背着手,立在月色之下,眼神盯着崩溃的江祭臣。
荆棘的身后,阿宁的身影钻出来,她柔软的身体伏在荆棘的背后,修长的手指在荆棘的身上滑动着:「姑娘说,他本就该承受这些痛苦,这是他命中的定数。」
荆棘甩开阿宁,冷着眼:「他有句话说得不错,倘若没有了碍于被爱的关系,生命是否就会彻底失去它真正的意义。」
「你想怎么样?」阿宁笑着。
「这次,陈夫人的做法,过了。」
阿宁大笑出声:「人命罢了,荆棘,你杀过的人,比这个可多多了,怎的现在却跟着惆怅起来了?」
荆棘没有回应阿宁的话,望着江祭臣,心中念到:「未来,若你真的影响了姑娘的修为,我会随时给你个痛快!」
第二日清晨,吏部尚书府门口。
管家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江祭臣晕倒在大门口。
管家原本以为是谁家走丢了的孩子,正要转头离开,却看到那张脸,正是江祭臣的脸。
他慌忙回头,对身后人喊道:「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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