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祭臣的头突然猛烈的疼了一下。
虎头鞋.....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眼睛瞬间有些看不清楚。
对面的王子彧和玲珑,在他眼中,变得都是重影。
他一手扶着太阳穴,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臣哥哥,你没事吧?”
这是玲珑的声音。
江祭臣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几个画面,每个画面中,都会出现一个穿着虎头鞋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大笑,在夜色下,笑容干净纯洁。
而江祭臣像是站在这女孩的对面,与女孩说着什么。
女孩又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但此刻的江祭臣却怎么都听不清,只能记起女孩一张一合的嘴。
他大口喘着气,手用力扶住凳子,才令自己没有摔倒在地。
玲珑见眼前的江祭臣脸色不太对劲,眉峰一锁,看向身边的王子彧。
见王子彧的唇角微微上扬,就像是故意为之。
玲珑知道,江祭臣是姑娘心爱之人,自不能让江祭臣如此痛苦而不救。
她站起身来,恢复刚刚演出来的纯洁模样,上前扶住江祭臣的胳膊。
“臣哥哥,你还好吗?若是身体不适的话,改日再来作画可好?”
江祭臣用力将玲珑推出去,就像是害怕她一般。
玲珑被推出去好几步。
王子彧上前,扶住玲珑,眼中透着不悦:“江祭臣!你做什么?”
江祭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腰间的玉佩快速跳跃着,红得透彻。
江祭臣用手按住腰间的玉佩,轻声说道:“阿箬,坐好,我们开始作画。”
玲珑仍是不放心,但江祭臣既然要如此做,便自有他的道理。
玲珑的眼镜始终盯着江祭臣,一脸担忧,坐定下来。
王子彧看出玲珑眼中的担心,一脸不悦。
“可以开始了吗?”
说罢,转头再次看向不远处的草丛中。
正好能看到,绿色的草丛深处,黑暗中,露出一只金色的舌头,正幽幽的看着众人方向。
“开始吧。”江祭臣已经努力调整好情绪,画笔落在纸上。
他深吸一口气,头晕渐渐消失,慢慢的,眼前的玲珑落入他的眼中。
画笔在纸上游走,眉眼清晰起来。
虎头靴......红色的衣衫.......孩童......冰糖葫芦......
江祭臣画纸上的图,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分不清,到底是记忆,还是真实。
到底是现在的阿箬,还是过去记忆中的阿箬。
江祭臣紧咬着薄唇,咬出血来,腥甜味溢满口腔。
草丛中的赤蛇阿宁,将蛇头慢慢伸出草丛,吐着信子。
一道金色的气息,顺着阿宁的口中飘然而出,最终,落在江祭臣的印堂处。
金色微闪,嵌入皮肤之中。
已经痛苦到无法动弹的江祭臣,依然坚持画完最后一笔。
终于支撑不住,撞破了面前的画板,倒在地上。
“臣哥哥!”
江祭臣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玲珑带着焦急向他冲过来。
站在玲珑身后的王子彧,眼神冰冷。
江祭臣的世界陷入黑暗,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绑着一根奇怪的红线。
那红线的另一头,却像是深入无尽的黑暗另一边。
江祭臣想要将手上的红线摘下来,却发现怎么都无用。
那红线,就像是长在了他的肉里。
于是,他抬脚,顺着红线去寻找另外一头的踪迹。
他的身体再次没入黑暗。
耳边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埋头哭泣,看不到脸。
江祭臣慢慢踱步上前,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就像是相识的人一般。
“阿箬,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
江祭臣竟叫那埋头哭泣的女孩为阿箬。
就好像梦里的江祭臣就是知道,红绳的另一边所捆绑的,就是阿箬。
刚刚还在埋头哭泣的女孩慢慢抬起头,红着眼睛。
“臣哥哥......我把自己弄丢了......”
小女孩脚上的红色虎头靴看上去格外刺眼,崭新的,刺目的。
江祭臣不自觉相互退去。
随着江祭臣的后退,小女孩慢慢真起身来。
她的脸,也在逐渐起身的过程中变换着,逐渐长大。
最终,终于成了玲珑现在的样子。
只是,她的眉眼中都是哀伤难过。
玲珑慢慢得向江祭臣走过来:“臣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话,抬起手,红线的另一头,绑在玲珑右手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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