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意哭喊着倒在皑皑白雪之中。
画面就此破碎。
她像是又坠进了一个无尽深渊一般,从万米高空上狠狠又摔进了另一片雪地里。
这是江承宴向她求婚的那一夜。
四周还是江承宴费心布置出来的浪漫场景。
可和那一夜截然不同的是,她现在看见的江承宴,正用着一种陌生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苏慈意想出声叫他,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承宴亲手将戒指扔掉。
然后再转身离开,越走越远。
苏慈意不愿他就这么走了。
她甚至都顾不上去捡那枚被丢掉的戒指,而是跑着去追江承宴。
但不管她多么努力,始终都追不上江承宴,最后只能看着江承宴在她的眼前彻底消失。
就和妈妈一样。
她护不住妈妈,也留不住江承宴。
“不要,不要……”苏慈意痛苦地挣扎起来。
“慈意,慈意,醒醒!”
耳边,有人在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苏慈意猛地睁眼,惊出一身冷汗。
入目的场景已然不是梦中的景象。
江承宴紧紧抱着她,冷峻的脸上凝着霜。
见到她醒来,江承宴紧绷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贴在苏慈意的额头上。
音色低沉偏冷,又含着一丝隐忍:
“做噩梦了?”
苏慈意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轻轻点了点头。
“我睡了多久?”她喉中一片干涩,头也疼痛欲裂,不适的很。
江承宴感受着苏慈意额上滚烫的温度,眼底里有一层沉沉的暗色,“现在是晚上九点半了,柳妈说你是六点多回来的,你睡了大概三个小时。”
他牵起苏慈意的手轻轻捏了捏,“怎么身上这么烫,发烧了?”
目光落在苏慈意那还有几分潮湿的长发上,江承宴的眸子更深了。
“怎么头发也不吹干就睡了,发生什么事了,嗯?”
男人说话时语气温润耐心,字字都是关切和忧心。
苏慈意心中微暖,噩梦带来的不安也逐渐消散。
她低垂眼帘,长睫在眼下映出阴影,“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江承宴见她不愿多说的模样,眼神有几分晦暗不明。
他没再多问,而是伸手又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
“我叫家庭医生来。”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苏慈意没拒绝,虚弱地依在江承宴怀中。
她眉眼间尽是疲态,由着江承宴细心体贴地为她吹干了潮湿的头发。
在家庭医生来之前,江承宴又哄着苏慈意,喂她吃了小半碗米粥。
医生来了以后,替苏慈意量了体温,证明她发了低烧,嘱咐了几句,开完了药才离开。
江承宴又喂着苏慈意吃了药,替她贴上了退热贴,然后照顾着她躺下。
一举一动,处处透露着细致和小心。
柳妈在一旁看着,也是又担心又心急,“要不要我再去煮点什么?太太这还发着烧,就吃了这么点米粥怎么够。”
苏慈意半垂着眼,轻声道:“我没事,也不饿,你们不用担心。”
柳妈仍是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江承宴,欲言又止。
江承宴递了个眼神给柳妈,柳妈这才叹了口气,道:“那我下楼去煨点热汤,太太饿了的话随时都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