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政隆身后的武装兵全部都举起了枪,齐齐对准了江承宴。
只要江承宴敢开枪,无疑,那一瞬间他即将变成筛子。
可男人还是踏着满山路的雨水,裹挟着一身的清绝沉冷,他此刻眸中毫无温度,仿佛天生就是无情无欲,冷漠傲然的撒旦。
那股漠视一切的架势,好似他才是掌控万人生死的阎王,着实让人不由得心惊不已。
戚政隆低下眼帘看了一眼自己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苏慈意,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抬了抬,发布命令。
“退。”
他身后的那些武装兵见状,只得不甘地收起了枪,往后退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江承宴已经来到了戚政隆的身前。
他看着被戚政隆抱在怀中的苏慈意,眼底血红色渐浓。
女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张一向白皙的小脸上现在不仅沾上了些脏污,更有着好几道细小的伤口。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精致的眉眼处依旧挂着不安,更别提她唇角处挂着的那一道血迹,还有那一身斑斑点点被血染红的地方。
她就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被戚政隆抱在怀中,脆弱得不堪一击。
江承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慈意。
他的慈意一向都是坚韧冷傲的。
黑洞洞的枪口缓缓被抬起,直指向了戚政隆。
“放下苏慈意,再给我一个解释。”
戚政隆直面着江承宴的枪口,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有人要害她,我救下了她,就这么简单。”
“她伤得不轻,你如果不在意她的死活那么我也不介意在这里陪你耗着。”
戚政隆字字句句都是云淡风轻,身上那股沧桑的阅历感让他在江承宴面前也始终都是镇静沉稳的。
可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
“砰。”
子弹擦过戚政隆的胳膊,瞬间就将他的衣袖穿破,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了出来,将白衬衫染红了一片。
戚政隆断眉狠狠一跳,怒气爬上他的面孔。
他仍稳稳地抱着苏慈意,身形没有一丝动摇。
“江承宴,你根本护不住她,你也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你只是一味想用你所谓的爱禁锢她。你要知道,苏慈意不是应该呆在你囚笼里的鸟!”
江承宴像是听不到一般,他举着枪,一步步地走到了戚政隆的面前,将枪口抵在了戚政隆的脑袋。
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苏慈意的身下,准备随时接住她。
“戚总,需要我再次提醒一下你苏慈意是我的太太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怎么,一向不出世的戚家是准备和我江家为敌么?”
“还是你戚政隆有觊觎别人之妻的癖好?”
江承宴的话极具侮辱性,他唇角牵起的讽刺更是扎眼无比。
戚政隆眼底怒色闪烁,面皮都紧绷起来,“江承宴,你最好慎言,否则总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江承宴咧了咧嘴,却没有半点笑意显露,有的只是嗜血和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的杀意。
“我最后说一遍,放下苏慈意。”
他的食指抵上了板机,只要他想,戚政隆随时会丧命在他的枪下。
身后,武装兵为首的一个人愤怒地喊了一声:“老大!”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大能容许江承宴这么放肆,甚至把生死都置之不顾。
而戚政隆面色不改,神情再次恢复了淡漠止水,没了先前的怒意,隐隐生出了一股不怒自威,还有一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轻嘲。
“江承宴,你想清楚了,你会后悔的。”
江承宴眉宇处清冷一片,戾气不减反增,抵住戚政隆额头的枪口更用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