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医!”赵以宸横抱着宋知,从入宫门前就四处乱闯。
龙涎香烬未全灰,炉中香已烧完,香完未烬,烟尽意无穷。
御医一针下去,宋知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咳出一滩乌黑的血沫。转后借以羽毛试探宋知的鼻息,见其平稳均匀,收起医厢向赵以宸复命。
“回陛下,娘娘此乃心气郁结之故,加之多次受伤,一时间与药物有相抗之迹,才未能转醒。”
“何时能醒?”赵以宸坐在殿内,眼神始终盯着那屏风后面的人。
他回想起手里的触感,那轻飘飘的重量,他之前究竟对这个人做了什么?
她手臂上,背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已经快要见好了,有些还是新添上去的。
青苔入镜,回忆起曾经。
黎思,好像也是这样,死在了他怀里。
那重量也是轻飘飘的,好似一受颠簸就要散架了般。
他不想再让宋知出任何事了!
赵以宸的手紧紧攥住了座椅的扶手,眉头拧在一处。
“娘娘何时醒来,要看自身身体何时停止与药物的相抗性,短则两三天,长则小半月或一年时间。”御医复命完理应退下,然医者父母心,且自宋知入宫后一直是他在照料,虽有会触及逆鳞的可能,但他还是要说上一说,“陛下,老臣以为娘娘不该再喝避子汤了,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避子汤的凉性。”
“朕知道了。”赵以宸难能的语气轻柔,周围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天圣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纵使斗转星移,焚香燃尽,炉中的微光还停留在烧净前的模样,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燃尽最后一丝念想。
赵以宸坐在床沿,他握着宋知的手,又抬头看去那窗外的月光。
他抬起宋知轻柔的手指,在自己的眉间来回摩擦。
母妃,黎思,都死在他的眼前,都死在了他最没有能力的时候,如今他执掌一方的势力,还是差点护不下宋知。
“是不是,该放下她了。”
亭台楼阁,月明星稀。
赵以宸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依旧挂着那副画像。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我好想你。”
尘封的心也突然被一束阳光照耀,灰尘清晰可见。
“青玥...青玥。”宋知迷迷糊糊的在梦里醒来,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境里面没有尽头,只有她一个人在黑暗里无尽的奔跑。
她睡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久到都要忘了自己被贬为官女子,青玥也不知道被发配到了哪个宫里。
宋知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一个身影在桌前忙来忙去。
视线逐渐聚焦,才发现是秦内侍,“秦内侍,我睡了多久?”
“回娘娘,您已睡了五日。”
“五日?”宋知有些不太敢相信,“五日...那我阿娘...”
她突然想起昏迷之前再次亲眼见到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持刀的人,还是赵以宸。
宋知立即从床边翻下,动作太大而牵动了伤口,有些咳嗽。
“陛下。”秦内侍朝外行了礼,又看了看宋知,摇了摇头退出了殿外,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你不要命了?”赵以宸从地上将宋知抱起来,动作很轻,却引得宋知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