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哥入宫,可是由你引荐?”朝瑰长得没有宋知高,甚至还要略微仰起头来看着她。
自苏内侍离世后,宋知便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朝瑰,“是。”
“啪”一声,朝瑰气坏了,又赏了宋知一个耳光。
“你是什么居心?他明明是个读书人!你将他送进来,等于断送了他一生!”朝瑰声音带着些颤抖,双眼也早已泛红。
“对不起,我不知道。”宋知甘愿受着这两耳光,就当是为了偿还朝瑰心里的伤痛。
“你我缘分彻底尽了,何况你一个奴婢,不配拥有本公主的怜悯!”朝瑰说完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正如宋知刚见到她时,也是这般被人簇拥着。
无论时光如何变化,朝瑰始终都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公主。
宋知也好,苏公子也好,都只能卑微的屈服于城下,遥望着那朵高不可攀的玫瑰花。
纤薄的云彩在苍穹中变化着身形,西落的日光藏在了云彩背后。
隐约能看到月亮即将出现的影子,传递着亘古未变的离愁。
龙涎香从金边兽首的香炉里袅袅升起,雾阁云窗。
二人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对峙,惹得赵以宸隐约有些头疼。
“你为了一个内侍,要朕处死自己的妃子?”赵以宸轻捏着眉头,语气有些沉重。
“朝瑰不敢,只是她如今能悄无声息地随便安置一个人在皇兄身边,日后若做出对皇兄有害的事情那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她不会杀朕。”常理来说,宋知受了赵以宸那么多刑,理应是这宫里最想让他死的的人,但赵以宸却相信,她不会。
“皇兄你何时变得如此迂腐?为了一个奴婢至于吗?她有大漠的背景,还与舅舅纠缠不清,你可以弃自己的生命不顾,又放得下父皇对你的嘱托?”朝瑰跪行着向前,言辞越说越激烈。
“朝瑰!你莫要太放肆!你曾因为不愿去和亲,也拿父皇来压过朕,如今还要旧计重施吗?”赵以宸调查苏公子档案时就已经发现了宋知与贺兰康年之间的关系。
赵以宸终究还是拗不过朝瑰,重叹一口气,“秦内侍,去把她带来。”
当初徐行之将留档放到赵以宸面前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宋知背后的人。
即使得知她是一把随时随地会捅人的寒刀,他还是希望能将她留在身边。
于是,他选择了忽视。
在外人看来,赵以宸的确对宋知十分宠爱,甚至这种宠爱引得了一些不干净的议论纷纷。然,只有赵以宸身边的亲信才知道,赵以宸对宋知是复杂的。
就好似那朵山茶花,喜爱者称之为小牡丹也有真国色,厌弃者任其逐水飘零。
赵以宸便介于两者之间。
他太过于想将宋知塑造成他心里的样子,即便是那样子的原型完全不存在。
他对宋知有种莫名的占有欲,无论怎样都不想放开她。
“陛下,贵嫔到了。”秦内侍的声音唤回了赵以宸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