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赵以宸便不曾踏入漪澜殿的大门,加之西北边境多有流寇作乱,前朝风起云涌,使赵以宸陷入朝政忙不开身。
如此下来,宋知倒有了闲暇时间,她拿起那琵琶,沉寂许久。
突地,琵琶声惊起,抑扬顿挫时如同哀怨的凤鸣划破长空,低声婉转时又恍若能看见悲泣的黄鹂在掩面痛诉。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模样,倒是十分新鲜。”贺兰灼的声音幽幽地从门口传来,看他的模样,应是在门口待了许久。
“擅闯嫔妃寝殿,你也是胆子大。”宋知见到他虽有些惊讶,但却又在宋知意料之中,“你若有话说,按照以前的法子传进来就行,何必跑这一趟。”
“不跑这一趟怎么能见到你这新鲜的模样?”贺兰灼走近欲帮宋知整理散落的发丝,却不料被宋知躲闪开。
数月不见,宋知对贺兰灼的心绪已然发生了改变,曾经少女时期的懵懂情感一去不返,徒留报恩之情于心。
贺兰灼见两人有些生分,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但如今还要靠宋知获取赵以宸的消息,倒也没说什么。
“你有话就直说吧。”宋知心里明白贺兰灼找自己有事,她向来不爱拐弯抹角,倒不如先开口来得爽快。
“若这事能成,日后便安排你与你母亲相见。”贺兰灼自顾自地坐在殿上,宛若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放你一个人在这我终是不太放心,我这有个上好人选可以助力于你。”
“何人?”随着与贺兰灼的相识愈久,宋知就愈猜不透此人的心境。
贺兰康年生性风流,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先帝在位时还有所收敛,如今新帝登基便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已年过六旬的他,前些日子刚纳了一个不过十八的小妾。
贺兰灼是贺兰康年的庶子,嫡母长孙清露虽雷霆手段,却并无所出,他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得不练出一副八巧玲珑心。
许是上苍也见不得贺兰康年如此性情,他妻妾成群,最终能长大成人的儿子也不过就长子贺兰焰与次子贺兰灼,而那贺兰焰早年生了一场大病,如今智力与三岁孩童无异,贺兰灼便成为了贺兰康年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一个没根的东西罢了,晚些时候会送入宫,我要你将他放在陛下身边,为我所用。”贺兰灼神情寡淡,随后便甩手离去。
“娘娘刚回过神来,怎好再将那内侍送到陛下身边,请娘娘三思。”青玥虽为贺兰府中人,但她曾亲眼见到宋知所经受的一切,实在不忍心宋知再受折磨。
“无妨,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有生病的一天。”
虽说有宋知的推波助澜,贺兰灼送来的人却也十分麻利聪慧,没过几天便成为了秦内侍的副手,在赵以宸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