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栩透着冰寒的双眼缓缓看向越郝,反讽道:
“这位炼器大师好大的威风,不过就是便宜出售给巐竞了一些法器,就可以随意插手巐竞内部之事了么?”
越郝想不到先前那个对自己还算客气的巫僰之子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竟是呆了片刻,待回过神后,咬牙切齿地看向满吴朗,道:
“此子真乃天之骄子,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有他在你们巐竞,何需外人相助?”
他这话既有讽刺又有威胁,很明显,若满吴朗不给千栩一个教训,他或许以后不会再给巐竞提供任何法器。
被越郝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逼迫,满吴朗先前那颗试图维护越玫的心竟然出现了动摇。
他虽然自恃身份不会像满念丝那样在越郝面前卑躬屈膝,却也从来都是客气有礼,没想到这位炼器大师全然不顾平日里的人情往来,说翻脸就翻脸,丝毫不考虑他在巐竞的身份地位,真是令人火大。
于是,满吴朗扯出一个笑脸,声音却平静地道:“越大师以为,巫僰之子为何会针对你的女儿?”
越郝直觉满吴朗的态度不对,却没有深思,道:“我女儿心直口快,定是说了什么让他不舒服的话。”
有弟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越玫这样的人都能用心直口快来形容的话,那么那些骂街的泼妇就可以用活泼可爱来形容了。
“我只知道,她在众弟子面前非议千落巫僰,看样子被这位巫僰之子听了个正着。”
满吴朗简单一句话,就将越玫的行为下了定义。
是非议,而不是讨论。
千暮有些奇怪满吴朗态度的转变,怎么先前那个恨不得跟越郝世世代代都交好的满祭司,如今像是有置身事外的打算?
难道刚才的话伤了对方的面子?
千暮暗自点了点头,以满吴朗急切地想在离人渊树立威望的举动来看,面子是他非常在意的东西,若是谁下了他的面子,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之前是千栩,现在是越郝。
“非议巫僰?”越郝冷笑道:“紫霄宫宫主每年都会让门徒给她提改进紫霄宫的想法,饮血宗弟子平日里总将宗主的功过挂在嘴边,难道巐竞连谈论巫僰的自由都没有吗?”
“不是讨论,是非议。”千栩做了个强调。
不愧是父女,总是想方设法地美化自己的行为。
越玫见到自己父亲到来,迅速换成了一张委屈的面孔,继续为自己辩解道:
“我根本没说什么重话,他居然要罚我受三百蚀骨鞭。”
越郝一听女儿如此说,便对千栩横眉竖眼地道:“你不过是巫僰之子,又不是巫僰,有什么资格去给他人定罪?”
千栩用眼神制止了想出声的千暮,道:“若按照阁下的意思,普通弟子在看到他人违反渊规时,就得视而不见?”
他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侥幸的模样,道:“幸好巐竞没有你这样的弟子,不然,只怕整个离人渊都要因为有你这样的人而覆灭。”
此话说的非常难听,可以说是将越郝的脸面重重地踩在了地上。
就算是因越郝的态度有些不喜的满吴朗,都觉得这下恐怕是不好收场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圆场,毕竟真的与越郝交恶,被动的还是巐竞,其中最吃亏的就是与越郝牵绊最深的满家。
“巫僰之子好夸张的言辞,你们千家鼠目寸光,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我……啊!”
满念丝话音未落,脸上就被一股无形的劲风扇了一巴掌。
满吴朗立即看向千暮,脸色铁青。
“千暮祭司,你是否要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