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跑,真的要死在这里!”那个鬼族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了焦急的呐喊,惊惧不已地四处张望,期待着那个人族能够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这招就是聚气阴阳?”耳边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声音,是那个人族。
此时再装哑巴就是傻子,趁着还有最后一点力气,那个鬼族用最快的语速解释道:“没错,每个月的今日,这个鬼兽都会用这招来汲取天地阴阳之气来维持生命。”
千栩不疾不徐地问:“不是要以命换命吗?为何它还要你滚开?”
那个鬼族急得满头大汗,生死面前,只好将骨气放下:“不需要以命换命,但聚气阴阳这一招的确会让在场所有生命都付出惨痛代价,所以我们必须赶紧跑!”
“有多惨?会死么?”千栩却是无动于衷,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一招会伤害到自己一样。
那个鬼族已经急得发抖,问什么答什么:“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千栩哦了一声,又问:“那禹登为何要骗我?”
如果这个鬼族所言不虚,禹登为何不实话实说?把聚气阴阳说得那么可怕,万一吓跑了接任务的五族,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鬼族眼睛一闭,颓然道:“他并不清楚,是我告诉他的。”
千栩把这话在脑海中飞速转了一圈,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冷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心怀鬼胎啊。”
轰隆隆——
雷鸣声越来越频繁,天地间的黑白之色不停地变幻,两股强悍的力量从上方往下压来。
“快带我走,你还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那个鬼族已经带上了哭腔。
千栩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草木都在颤抖的小院,唯有那片湖水平静无波。
想了想,千栩维持着隐身状态,将那个鬼族带去了小院外,自己却又一次返回。
他看了眼越发压抑的小院,平静地走到湖水中,在自己周身设下了一道防御结界,并同时在头顶设下一道避厄光幕。
掏出可吸收阴阳之气的铜镜,千栩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地盯着那黑白交替的上方,等待着吸收随时可能降临的阴阳之气。
没多久,随着一道响彻天地的破空声出现,两股黑白分明的气浪从天而降,旋转着往沐阴阳的方向汇聚。
其气势之凶猛,恐怕连阴阳气境的高手都要赞叹一声。
原本平静的湖水终于和周围的树木一样,剧烈的震荡起来。
千栩周身的魂体结界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威压,开始摇摇欲碎,只有头顶的那道避厄光幕,依然不紧不慢地扭动着。
天地间的阴阳之气如同气势汹汹的龙蛇,呼啸而至,掠过四周,将树木花草连根拔起。
湖水翻起了水浪,躁动不安,魂体结界在天地阴阳之气的卷动下,已经处于破碎的边缘。
千栩将铜镜的镜面对着阴阳之气涌来的方向,艰难地将它送出了水面。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感从千栩露出水面的那只手上传来,从未在骨体上感受过如此疼痛的千栩险些没能抓住那面铜镜。
但再艰难,千栩也得咬牙忍受这种撕裂感,因为同一时间,他清楚地看到,经过他手中铜镜的那一部分阴阳气流,全数被那面铜镜吸入其中。
为了保证治疗效果,千栩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继续让铜镜与那不断涌来的阴阳气流接触,并将其吸收。
终于,在铜镜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后,早已分不出流了多少汗的千栩才将那只险些被碾碎的手收了回来。
铜镜很快被安然无恙地放入储物袋中,只是在那之后,千栩的那只露出水面的手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要让阴阳气流顺利被铜镜吸收,不得有半点阻碍,刚才千栩露出水面的那只手,完全暴露在阴阳气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