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栩有些傻眼,他正担心着自己母亲是不是被魔族动了手脚,怎么又扯上自己阿父了?
他见滕浣纱的情绪越发不稳,隐约又有发狂之势,急忙施展化血为符,朝着滕浣纱的额头拍入静心血符。
滕浣纱的呼吸又一次平稳下来。
“阿母不急,慢慢说。”他轻声安抚道。
滕浣纱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千栩:“你使用的化血为符竟然能够对阿母起作用?”
一般来说,单淬者的化墨为符在双淬者面前几乎是不够看的,只有像净骨斋心这样的特殊功法,才有可能撼动毫无防备的双淬者。
千栩想着,或许是因为化血为符是由念力催动,所以威力一定会比化墨为符大。
不过滕浣纱刚一说完,眼中却涌现出欣喜,语气越发笃定:“果然你那个狡猾的阿父在捣鬼。”
“跟阿父有何关系?”千栩完全摸不着头脑。
“阿母有融入血脉的圣级法器护身,魔族想要在阿母身上做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滕浣纱开始解释起来:“但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你的阿父。”
她露出一丝复杂到极致的表情,似乎有眷恋,又似乎有气恼,总之复杂到千栩完全没看明白。
“你阿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他说他担心魔族在我身上做手脚,便将三滴心头血送入我体内。”
“我是信任你阿父的,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疯了的时候,你阿父始终站在我这边。”
“所以哪怕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还是由着他胡来。”
滕浣纱顿了顿,眼神黯淡下来:“在那之后,他每隔一段时日就要来检查我的身体,运转一种我看不懂的术法。”
“现在想想,或许他就是在替我压制那三滴巫僰之血,因为以我的境界,根本无法承受得了你阿父的心头血。”
“自然而然,你阿父陨落后,这三滴血便压制不住了。”滕浣纱单手捂住心口,道:“但凡我心绪有一丝波动,那三滴心头血就会在我体内上蹿下跳,逼得我发狂。”
千栩听到这里,神情已是有些呆滞。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阿父干嘛要这般坑自己的妻子?
滕浣纱似乎是看懂了千栩的疑惑,笑着点了下千栩的额头,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千栩彻底傻了。
他完全猜不到自己的父亲究竟要干嘛了。
滕浣纱点点头,道:“最开始你应当是用了引血为炁才让我稳定下来吧?当时我只顾着和你相认,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刚才你对我施展的化血为符,让我瞬间明白了你阿父的用意。”
“我就说我儿子没有死,他非要骗我。”她轻笑一声,忽地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这个混蛋!”
“……”千栩决定保持沉默。
能让自己的父亲和妻子在看到自己之后不约而同地开骂,也是一种本事。
“为何滕不虑都束手无策的狂症,在你这里却能够轻易化解?”滕浣纱眼中闪烁着晶莹,道:“因为你阿父在等着将这三滴血送给你。”
千栩讷讷地重复道:“送给我?”
“你既然会化血为符,代表你已经会动用念力。”她握住千栩的手,道:“现在,你试着动用念力,将你阿父留在我体内的三滴心头血引出来。”火山文学
千栩的眉头动了动,没有多问,在滕浣纱期待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随即,滕浣纱也闭上了眼睛。
念力一动,就如同意识脱离而出,独立于魂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