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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杀也不阻拦,心下暗忖道:“你只管去通传便是,反正那巡检衙门跟你这老乌龟乃是一丘之貉,我正好可以将你们一锅端。”转过念头,他又想道:“不行,如果我真这么干,自己倒是爽了,但却害了钟阿四一家。一旦我离开佛山,钟阿四一家势必会遭到更加惨烈的报复。我心无挂碍,可处处为家,钟阿四一家却拖家带口,天下之大,绝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念及于此,萧杀遂冷冷一笑,只作旁观,并未多言。
过不多时,前去传话的弟子便回来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一个乱发披肩,浑身污垢的妇人。
一个十二三岁,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
一个三十岁上下,浑身伤痕的男子。
不用说,正是钟阿四一家。
刚一进殿,见到凤天南,钟四嫂便跪到地上,一步一磕头,爬向凤天南。
她一边爬,一边哈哈大笑:“凤老爷,你大仁大义,北帝爷保佑你多福多寿,保佑你金玉满堂,我家小三子在阎王爷面前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大富大贵,后福无穷,哈哈……”
这一幕,实在太过凄惨,旁观之人都暗自转过头去,不愿直视。
萧杀踏前两步,一记手刀下去,令其暂时昏迷。
钟阿四虽是个普通小农民,但也听说过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见萧杀将自家婆娘打晕,他不但没有担心,反而心怀感激,感激萧杀让他保留了一点作为丈夫的尊严。
打晕钟四嫂之后,萧杀又朝钟阿四拱了拱手,说道:“钟家四哥,你家的事情,我萧某人管定了。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你家的冤屈全说出来,我萧某人替你做主。”末了,又补了一句:“放心,有我萧某人在这里,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钟阿四闻言,感激地点了点头,继而一脸决然的走到凤天南面前。
他没有丝毫怯懦,问道:“凤老爷,你凭良心说,我家小三子有没有偷吃你家鹅?”
慑于萧杀的武力,凤天南只能咬牙道:“没有。”
钟阿四继续问道:“你如此构陷我家,是不是为了强占我家的几亩菜园?”
凤天南道:“是。”
得到凤天南这两个回答,钟阿四顿时泪流满面,长声吼道:“小三子,你爹无能,累得你无辜白死,直到现在才还了你的清白。”吼了这一声,他又来到萧杀身前,纳头拜倒在地,说道:“恩公,今日若非得你相助,我家小三子只怕死也不瞑目,请恩公受我三拜。”
说罢,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萧杀连忙将他扶起,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说着,他又掏出凤一鸣给的五百两银票,递到钟阿四手中,继续道:“经此一事之后,佛山你们是住不下去了,拿着这些银子另谋生路去吧,走得越远越好。”
钟阿四先是一愣,旋即热泪盈眶,又要跪下再拜。
萧杀率先将其架住,说道:“意思意思就行了,再罗里吧嗦,我可不喜欢。”
钟阿四见他面露不快,当下不再罗嗦,连忙背起婆娘,牵起孩子,离开了北帝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