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其实这都是他的脑补,怪只怪走廊里稍有些昏暗,以致他错辜了二人表情。
“忽然想到件事。”周言简单敷衍道。
他与杜云河其实是很相似的人,轻易不会打消疑虑。
自怀疑祝英才是女扮男装的妖物后,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想从对方日常的行为话语中撬出些破绽来。
无论是利是弊。
所以即便有玉佩佐证,对方大概率非是妖物,他仍不肯就此放下这段怀疑。
或许得等到杜云河查清对方身份,他才敢说释怀。
“你能有什么事?”如此不走心的敷衍自然不能取信于人,祝英才马上质疑道。
两人也做了几天舍友,这两天交流的并不算少,对彼此的家境多少了解了几分。
他已知道,周言在书院举目无亲,来这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哪会有其他事。
“我忘了张夫子留的功课,想找人问问,出门刚好看到了钟羽。”周言随便编了个谎言。
对方总不能为这个去向小胖子确认吧。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谁知这谎言漏洞太大,甚至不用请教“当事人”,立即就要被拆穿。
但周言向来有急智,摊手无奈道:“你刚刚那副模样,谁敢问你啊。”
“哪副模样?”祝英才当然不乐意听这种话,再一次将笔拍到桌面上。
点点墨星飞溅于纸上,将好几个字粘连在一块。
但愿院长没有书面要求。周言望着纸上文字,心里暗想。
不过这正是个试探的好机会,他眉尖一挑,稍作迟疑道:“就有点像母老虎。”
说一个男的是母老虎,和说一个女扮男装的是母老虎,两者的反应该截然不同。他是如此猜想的,至于哪种反应对应哪种身份,他则还云里雾里。
祝英才的表现他也拿捏不准,只因对方默不作声就是一记重拳,径直轰在他的小腹间。
周言弯下腰蜷缩起身子、涕泗横流之际,好舍友已出门去了。
用了好半天功夫,他才恢复过来,躺在椅子里揉着小腹埋怨道:“要真是个女人,那还真被我说中了,绝对是个母老虎。”
将错位的五脏揉回原位后,他坐直身子,正想瞧瞧对方的“功课”完成情况。
刚抓起那一摞纸张,他的面色却倏然一遍。
护在胸口的那面镜子,又散出了丝丝缕缕的灼热感。
是阿绮!
只有她“发信息”时,镜子才有这种反应!
可她明明说要闭关两个月,这才十天不到,怎么就出来“冒泡”了。
莫非觉得关中日月长,想找自己排遣些寂寞。
这样的话,所谓的闭关也太不走心了吧。
着急慌忙地将头探出室外,不见祝英才的身影,想来一时半会回不来,走廊上也没其他人影。
他心下稍定,关好门后,又躺回床上,头朝里,才取出镜子。
镜子依旧是那面镜子,上面的文字也同样不出所料。
简简单单一个“在”字,已说明一切。
阿绮若是学生,怕也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后进生。
只是这个后进生,他很是喜欢,于是唇角含笑地回复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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