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就简单了许多,甚至算得上水到渠成。
王贵老老实实将俩小孩交了出来。
他虽因着自己的私心,打算做活祭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但也算出于无奈,因此并没有虐待牛牛和妞妞。
俩小孩跟宝儿一直被他藏在村里一处极隐蔽的地窖里,若非他主动带出,旁人绝难寻得。
其实周言最初是想自己找着这仨孩子的,只是问老村长一打听,才知道村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藏身之地,因此不得不打消这个想法,转而要王贵自己交出。
彼此心照不宣下,并没人追问王贵是从何处觅得。
甚至连被绑架的两个小孩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曾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
和和美美的团圆结局自然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但鉴于王贵胆大包天、用心险恶,适当的惩戒教育是必不可少的。
李县作为县尊,官面话说得自是得心应手,一番话半是情理半是威吓,直将王贵吓得冷汗涔涔,急欲再度拜倒求饶。
将他镇住后,县衙一众人才终于打道回府。
按理解决了这样一桩大案,庆功宴什么的是必不可少的。
可作为宴会主角的杜云河,实在是孤傲离群的人设,有他在,酒席自然不大能摆下去。
这正中周言下怀,此时的他哪有吃饭喝酒的心思,心心念念都是赶紧回家“撩”阿绮。
古人有言,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他算是切身体验到了。
虽说已两世为人,可久困病榻,于感情上,他实在稚嫩。
每个稚嫩的男人,在面对跟自己关系暧昧的女性时,总会有些患得患失与迫不及待。
照例封好门窗,他慎而又重地取出镜子,只一眼,心间便流过一阵暖流:“你还好吗?”
细细算来,与阿绮断了音讯不过三四天,可此时再阅览对方娟秀的小字,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他当即用手在镜面上勾画,写道:“活着真好。”
半是感慨,半是玩笑,想来是句不错的回应。
他原以为,阿绮该有自己的事要做,不会一直守在镜子边,不曾想对方竟马上写字送达:“活祭的事解决了?”
周言反反复复将这句话默念几遍,略有些失望,从这几个字中,他并没有读出阿绮感同身受的高兴。
但眼下显然不是该纠结这个的时候,久别重逢互诉衷肠才是今天的主旋律,因而抬指写道:“解决了,险死还生。”
将形势说得危急些,唤起对方的同情心,似乎是个不错的做法。
“别那么夸张。”阿绮这句话后,还跟着个翻白眼的Q版小人,这同样是周言教她的,用几根简单的线条表达情绪。她觉得颇为有趣,就从善如流偶尔画些。
“真的,你不知道,那可是个第五境的人鱼。”周言“奋笔疾书”,“人鱼你知道吧?”
“人鱼?第五境?”阿绮很配合地问道,“很厉害吗?”
这种情况下,为了衬托出自己的视死如归,周言当然得将故事稍稍修饰一番:“当然厉害,我跟他交手两次,两次都险些命丧当场,若非想着你还在等我,怕真活不到现在。”
写完后,他甚至能猜到阿绮的应对之语:“谁等你了?”
教科书般的傲娇,正符合对方的人设。
可阿绮再一次令他失算了:“我说了你绝不会有事。”
虽无娇意,却还是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