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人何必如此惊慌,是怕我误了你和欧阳家的美好姻缘吗?”金娇娇冷笑,声音仍然不急不徐:“棋输一招我认了,你我退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颜大人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
这处宅院环境清幽,僻静,平日里也不见得能有人路过此地。
金娇娇却懒得看颜家人嘴脸,马车上继续细数利弊:“我爹马上就要回京了,此事你知道吧,我爹为何能如此轻易脱险,官场之事,颜大人你比我清楚得多,你若还想仕途顺遂。”
她突然加重语气,“就交出乐舒,今日我只要乐舒。”
颜怀真自然知道金文已经无罪释放,他没想到颜家竟然在刑部有如此硬的后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罪了欧阳家,继而迁怒于他,让他在翰林院如履薄冰。
他好恨,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没有看破金娇娇阴险狡诈的本性;恨自己一时被金银和美色误了眼显些葬送仕途。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他一筹莫展时,那金娇娇的贴身丫鬟乐舒却自动呈上了金娇娇的闺中把柄。他万万没想到,堂堂金大小姐为了嫁给进士竟能如此努力,使出资助清寒士子换取婚嫁这样的下作手段。
在首富金小姐眼中,可以利用贫穷掌控别人。并用类似的手段欺骗他,他们之间的虚情假意不过是她为了换取自己想要获得的权利罢了。
仅此而已……
“金娇娇,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颜怀真同样恨极了她那副明明已经一败涂地,却还高傲的自以为能掌控所有的胜利者姿态。
“你不交人是吧?”金娇娇没了耐心。
颜怀真竖立在原地不动,青筋若隐若现,心中摇摆不定。
“大人”
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唤,颜怀真回过身,只见乐舒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
“大人不必为难,我跟小姐去就是,此事是我对不住小姐在先,小姐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
“乐舒,你不必……”颜怀真深情地拉住乐舒双手,:“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马车内传出一声质疑,“要打要骂?”
金娇娇狂傲道:“乐舒,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乐舒一怔,心中发怵,她可是曾把自己那酒鬼老爹打成残废,最后只剩下半条命的金娇娇啊。对于背叛自己的下人,怎么可能只是要打要骂那样简单?
只要金娇娇想,她就有一百种方法弄死自己。颜怀真短暂的庇护根本无济于事。
“要杀要剐,任凭小姐处置。”乐舒身体无力下落,双膝直直跪到了青石板地面上。
金府家丁拖起地上的乐舒,被颜怀真出手制止,两人又现场表演了一番情深义重。
金娇娇没心情欣赏,呵道:“颜大人,此乃我金府家事,我劝你的贵手最好别伸得太长。”
最后,乐舒被押着跟在马车后,离开了颜家地界。
她被带到了一条极为偏僻的巷子,巷子出口已经叫家丁统统把守住了。
金娇娇走下马车时眼睛不适应突然的强光,差点儿踉跄一下,她抬头看天,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上次她在欧阳家侧门口耀武扬威时也是如此绚丽的天色。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顾乐舒,你可真是让我……一败涂地啊。”金娇娇盯着面如土灰的乐舒,不加掩饰的将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撕开逼迫她直视。
乐舒目光呆滞地看着浑身狼狈的金娇娇,心中亦是万分酸楚。
“说吧,给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说不定我能放你一马。”金娇娇忽地又恢复了那种气定神闲。
“我只是喜欢颜大人而已。”
“你喜欢他,就要在背后捅我刀子?就要踩着我的血往他身上爬?”
不可理喻,什么烂理由!
乐舒争辩道:“我不想伤害小姐,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没办法。”
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好一副无辜纯情的样子,反观自己倒成了这青天白日里的凶神恶煞。
真是讽刺致极。
喜儿道:“乐舒,金家对你这么好,那姓颜的你才认识多久啊,你竟为了他反过来坑害小姐,做人要讲良心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们对你处处比对我好,你当然这么维护她”
乐舒转向喜儿,突然一改良善的模样,眼神凶狠,“你们当我不知道吗?你每月的俸禄比我多五两,小姐刘妈但凡有什么新奇玩意儿打赏,哪次不是最先想到你。”
“是啊,金家对我是挺好的,可那是我母亲用命换来的,我真正想要什么,你们从来不……”
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甩到了她白皙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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