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娇娇心一沉,嘴角扯出一个讥笑,冷眼直逼颜家母子,“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做妾吗?”
颜母被她凌厉的目光一横,瞬间没了底气,“虽是妾氏,但怀真必不会亏待于你,你二人情谊深厚,你又何必将位分之事看得如此重,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刘妈被气得真想当场将人轰出去,“你这是说的什么腌臜话,我家小姐与颜大人是写过聘书订下的婚事,何来做妾一说。”
亏得她刚才还因为颜家的举止替小姐欣慰,谁知他们安的这等小人心思。
“你这婆子,主人家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好生没有规矩”颜母朝刘妈厉声道。
“刘妈是我奶妈,也算半个娘了。”金娇娇心中沉甸甸的,寒意与疲累裹杂在一起肆意发酵,强忍着一口气道:“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
“你......”那颜母眼见金娇娇不听劝,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刚要出言落井下石,被颜怀真拉住了。
“娇娇,我知你现在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你也要好好想想自己的退路才对,走私违禁品,轻则流放千里,重则是杀头的大罪,祸及家眷。”
金娇娇眼里充血,双目通红,盯着他一字一顿,“我爹是被冤枉的。”
外面朝阳明媚,花香鸟啼,屋内却如阴寒的阿罗地狱,魑魅横行无道……
金娇娇心比天高,怎么可能让羞辱自己之人得偿所愿,她既然不好过,那就谁也别想痛快。
原本她还想着这事儿过了,就与颜家客客气气退婚算了,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是贪得无厌,世上的好事儿都想占,可能吗?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做出让步。
这时,喜儿急匆匆跑进卧房,与金娇娇附耳说了几句话。
颜母杏眼冷淡地扫过他们,泰然自若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叹了一口气。
“金小姐,我颜家没有退婚,还愿意纳你为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句不该说的话,你金家如今的处境,又能说到什么好亲事,自己什么分量也该好好掂量清楚才好。”
“是吗?”
突然,金娇娇一扫之前的阴霾,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皆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颜母面前站定,弯腰与她视线平齐,表情天真却语出惊人,“可是伯母让我做怀真哥哥的妾,欧阳小姐知道吗?”
笑声中还带着一种病态的邪性。
颜母被她笑得毛骨悚然,脸上皱纹跟着抽搐,屁股连番往后移动,脊背直直抵到椅子上才侃侃停住。
金娇娇伸手握住她颤抖不已的手,取走茶盏轻轻放在桌上。
关切道:“伯母可小心着,这可是家父花千金购得的天青釉茶盏,摔坏一只,剩下的一套就不齐全了。”
“你,你是疯了不成”颜母嘴唇嗫喏,“说的什么胡话,好好的和欧阳小姐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伯母你不是最清楚吗?”金娇娇突然站直转向颜怀真,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你说......对吧,怀真哥哥。”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办呢,都怪怀真哥哥太招人喜欢了。”
颜怀真握拳轻咳,局促地躲开她审视的目光,心虚无处遁形,他与欧阳清芷的事,金娇娇怎会突然得知。
“怀真哥哥我是不会做妾的,也不会同意退婚。”笑意陡然消散,金娇娇冷着脸,“今日事多,就不招待二位了,刘妈,送客。”
说完就迈步先行离开了自己卧房,她没兴趣去看颜家二位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
晦气。
刚才若不是喜儿及时告知她吴管事和盖三那边的案子有了进展,她势必在颜家人面前落了下风。
天牢那边传来消息,昨夜有人暗中探视过吴管事,王管家派人一路跟着那人,亲眼见他进了欧阳府,直到今日一早才出来。
现在那人已经被王管家秘密绑了起来,审讯过后道出实情,他乃是欧阳清芷乳母的丈夫巽祢,受欧阳家指使买通了金家的吴管事,让他在金家那批药材上动手脚。
金娇娇赶到书房,王管家早就等在了此处。
“小姐,已经打探清楚了,那拱州知府乃是欧阳首辅的门客,受过欧阳家的恩惠。”
原来如此,他们果然早有预谋。
金娇娇沉思片刻,取了金文书信里的那副字画,又吩咐王管家备好丰厚的礼品,直接去了刘府。
她只希望她爹疏通的这门关系能帮到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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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日头正盛,火辣辣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犹如被火烤一般,金娇娇与王管家站在刘府门口,豆大的汗珠在烈日下泛着晶莹的光,金娇娇本就病着,
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渐渐开始体力不支。
刘晔平下朝后被皇帝留下商谈福州流寇一事,此刻并不在府中。刘府管家让金娇娇改日再拜访,金娇娇救父心切,坚持要等刘大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