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某唐突了。”孙章一看她的反应立即缩回了手去。
这时忽又觉得有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一抬起头,才发现对面坐着国公府的世子,同时也是他的上官,是以孙章立马拱手行了个礼。
谢景辞神色微冷,看见他动作只是微微一点头。
孙章琢磨不透他的态度,不过转念一想,这表小姐是世子的表妹,便疑心是自己方才的举动惹得他以为自己不够守礼,是以接下来再不敢乱动,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河面的龙舟赛已经开始了,鼓点声越来越激烈,那些肌肉虬结的桡手们奋力挥洒热汗,一片火热之中,两个人的目光也纷纷转了上去。
正当那桡手门驶过他们画舫一侧快要到达终点时,孙章却面露难色,原来他方才饮了太多茶水,现下急的很,只好寻了个借口上岸去出恭。
温宁正看得尽兴,对他的离去并未多言。
然而正当孙章刚上岸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他猛然回头,只见温宁所在的朱雀画舫竟被那竞赛的龙舟撞整个裂开了!
不仅如此,除了朱雀画舫,不少画舫似乎都受了波及,河面上顿时乱成一团,姑娘公子们都纷纷落了水,一时间呼救声,尖叫声和呻|吟声漂荡在整个河面。
孙章一看那碎成数块的朱雀画舫,吓得腿都软了。
而另一边,谢景辞所在的龙头画舫并没有大碍,眼见温宁落了水,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就跟着跳了下去。
护城河连接的是活水,此时又在汛期,水流湍急。温宁被卷进漩涡里,连呼救声都喊不出。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耳畔是急促的水流声和铺天盖地的哭嚎,恍如人间地狱,可她的身体却又被人高高的托起。
混混沌沌间,温宁一会儿感觉自己沉到了水底,几近窒息,一会儿又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骤然感知到一阵凉意,像被极冷的风搜刮了所有温度一般,立即睁开了眼。
这一睁,谢景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忽然映入她眼帘。
他的脸有些白的过分,唇上也带着些不正常的红,眼眉微垂,似乎在看着她身前。
感知一点点恢复过来,温宁这才感觉到他略烫的手正停在自己锁骨处。
她微微低眉,正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正拉开自己的衣带,随即,又向上移,扯开了她的衣襟。
一片白皙在黑夜中分外显眼,山风一吹,温宁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一抬手指尖便挥了过去。
极清脆的一声,在这无人的旷野里仿佛还带了回声。
谢景辞被这巴掌打的偏了头,察觉到一丝疼痛,他指尖移到脸上,摸到了下颌上一道凸起的划痕,大约是被指甲刮的。
看着他的动作和似有不悦的眼神,温宁这会儿忽然后怕起来。
环视了一圈,才看清他们大约被冲到了城外的一个山谷处浅滩上,两侧都是黑黢黢的山,只有极远的山腰处瞧得见一豆灯光。
一股山风吹过,无所遮盖的肩颈上一阵寒意,温宁连忙拢起衣襟。虽然这湿衣沾了水如若透明,但总比毫无遮掩的好。
“你想做什么?”她一边拢起衣领,一边警惕地后退,这一动,连右臂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也来不及顾忌。
看着她眼中的惧意,谢景辞忽然轻笑了一声:“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那你为何……为何要解我的衣……”温宁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受伤了,再不处理可能会留疤。”
谢景辞右手微抬,温宁这才看见他手中的绿色草药。
原来是这样。可她之前竟打了他……
一想到这里,温宁脸颊上顿时绯红一片。
“对不起。”她声音微弱,最近好像总是把他牵扯进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嗯。”谢景辞并未抬头,指尖一拧,便挤出了绿色的草汁,“自己解开。”
听见他的话,温宁也不好再忸怩,她微微偏头,拉下了衣衫,这才看清右侧肩下和后背上布着一片手掌大的淤青。
微凉的草汁滴落在灼烧的伤处,稍稍缓解了疼痛。谢景辞的指尖随即落下,虽然极其温柔,但温宁不知为何还是瑟缩了一下。
“忍一下。”谢景辞目光一顿,更加轻柔。
然而他上药的指尖每动一下,她的蝴蝶骨便随之微微翕动。
温宁咬着唇,察觉到了谢景辞的注视,红着脸低下头去。
明明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无数遍,可是他的手指一落下,她还是忍不住地微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