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如今只剩下林鸿一人,他就这么站在阳光下,看着紧闭的房门,薄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鸿,你可知罪!”
随着门被大力拉开,朱太师呵斥声接着传来。
林鸿眯着眼,就看到林挽棠站在朱太医与医圣中间,就这么冷冷看向他,这种站位,就是不说,林鸿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看到这,林鸿露出一抹淡笑,其中要多落寞就多落寞。
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但谁能想到一个小丫鬟的来历竟是这般大。
而他十几年来对这对母女不闻不问,甚至还有默认丫鬟下人欺辱,更是将这母女二人推得极远。
他深知破镜难以重圆的道理,所以之前种种甚至还有主动进宫,不过是想把这件事对他尚书府上的影响降到最低罢了。
“知罪,知什么罪?太师,属下不过是苛待了些丫鬟庶女,这在大元律例中,好像不犯法吧?
再者说,这官宦之家高墙大院下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有的甚至比我尚书府还要过分,太师难道也能管上一管吗?”
林鸿对上朱太师阴沉的脸,也猜到了刚刚在室内林挽棠还有朱天悦会说些什么,但,那又怎样,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不过是他尚书府的家务事!
朱太师就是再权势滔天,他的手也伸不进他林家的家事!
“呵,林尚书还真的巧舌如簧……”
听到林鸿这般说,林太师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毕竟过去十几年日日在朝堂中相见,林尚书是何种人,他不说完全了解,六七成还是有些把握的。
“太师谬赞,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林鸿微微低下头,心中大定。
林挽棠就这么看着,之前的事她早已认清这个父亲,如今她也不再抱着什么希望。
况且,对于林鸿来说,他心中也不曾有过她这个女儿。
林挽棠于林鸿而言,从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而林鸿这种人,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他只有痛了,才会知道后悔。
“林尚书,可是我说的可不是苛待之类的小事,而是李代桃僵的欺君之罪!”
朱太师锐利的眸子射向林鸿,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
“什么欺君……林挽棠这事你也说了,你就不怕自己的命也搭上?”
听到朱太师的话,林鸿先是一愣,随后带着不可置信看向林挽棠。
“怎么,父亲敢做,我为何不敢说?”
林挽棠对上林鸿质疑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是不是疯了,你也是林家的人,这事抖出去,你有什么好处?”
林鸿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指着林挽棠,他终于开始害怕了。
欺君之罪,重则株连九族,他林鸿从一介布衣好不容易爬到尚书的位置,又怎么会轻易甘心毁去一切?
“不,棠儿并不是你林家的人,你林家族谱都没有棠儿的名字,哪来的脸说出这样的话?”
朱太师听到林鸿的质问,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森然显然再也不带有任何情绪。
昨夜见四妹之前,他对林尚书还存在些许好感,觉得他能把棠儿教育成这样,定然是不差的。
结果,事实一次接一次打了他的脸,没想到四妹失踪的日子里,过得竟是这般不堪,甚至他来得再晚一点,可能四妹的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