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家二刀春居然被来路不明的酒给比下去,情绪激动的赵贺口不择言。
等到这番话脱口而出之后,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为时已晚。
县太爷特意安排的美酒,到他嘴里却成了糟粕,这不是在故意恶心主人家吗?
九十岁高龄的老太太,平时在家里也喜欢自斟自饮,这会儿刚要将一杯江月白送进嘴里,就听见赵贺在唱反调。
她怏怏不快地说道:“大煞风景。”
县太爷也是面色一沉,但看在赵贺逢年过节没少孝敬自己的份上,也没直接跟他翻脸。
“噢?赵老板,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吧?”
调整了一下情绪的赵贺,缓和了语气后说道:“县太爷,我听说这什么江月白,根本是来路不明的野酒。”
“或许,是县太爷你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才会相信这酒是什么好酒,可在我看来似乎上不得台面,有辱县太爷的身份呐。”
听赵贺这么说,原本正要品尝江月白的宾客们又纷纷将举起的酒杯放下,他们正在等县太爷作何反应。
这番言论倒也不是信口胡诌,在座的人也听说了这酒的传闻,好像是大清早专门请那些底层小民免费喝的酒,说是野酒算不上是恶意诽谤。
说来也奇怪,那卖酒的人从不收钱,又在接连赠酒三天之后突然消失无踪,让那些习惯了喝这酒的人一通好找,可就是再也找不见那酒摊在哪。
可今天又偏偏出现在了县太爷办的寿宴上,说来真是玄之又玄,让人对这酒更加心生好奇和向往。
江辰抿嘴笑道:“你们越是对江月白好奇,就越会忍不住尝试,这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果不其然,宾客中有一位外貌粗犷的老爷拿起酒杯,豪壮地说道:“什么野酒不野酒的,对老子来说好喝那就是好酒。”
“这酒到底好不好,你们自己喝过就知道,况且县太爷也不会拿烂酒来敷衍我们。”
说着,他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发出洪亮的赞美声。
“我的天,这酒竟是如此美味,县太爷诚不欺我!”
得到这番回应,县太爷原本的不快也一扫而空,他也马上饮下杯中酒,用实际行动证明江月白的美味绝不是空有虚名。
赵贺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当着他的面越来越多的人喝下江月白,而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反馈都是出奇一致的好评。
“这酒难道是天上的仙露吗?怎么会这么好喝?”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美酒,那我之前喝过的那些是什么,是马尿吗?”
更有甚者,直接指着脸色铁青的赵贺说道:“我说赵老板,看来你家的二刀春被比下去了,从今往后我只喝江月白,二刀春只配用来腌鱼腌菜了。”
哈哈哈哈......
这人所说的话,固然有酒后胡言乱语之嫌,但话又说回来,有多少真话是被当成玩笑说出来的?
这顿寿宴吃的赵贺抓心挠肝,食不甘味,等宴席散去时他第一个气冲冲地离开醉仙楼,他要马上想个办法出来,绝不能让江月白的风头彻底盖过二刀春。
之前他不是没听闻过关于江月白的消息,但他只当是那些卑微如蝼蚁般的小民,自吹自擂的笑话罢了,根本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酒居然能直接威胁到他的核心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