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暮时分,路边的野草随风飘扬,还是比较暖和的时节,暖风吹在身上,也并不觉得凉飕飕。
本是小镇好时节,若是平日无事晃荡,自是舒适。但沈玮脚步颇为匆忙的走在去镇上的小路上,后面跟着范现。范现本该留在家中照顾自家老娘,可沈玮刚脚迈出门,悠悠转醒的二婶就很不满,深觉这种时刻万不可教沈玮一人出了风头,硬逼着范现出了门。
路是泥巴路,今个儿虽是大晴,可昨个儿方下一场大雨,路上不少坑坑洼洼的水坑。
二人不得不一方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一方面又有些着急赶路,走路就有点深一脚浅一脚。范现缺了胳膊,身子也更比不得从前,走路慢上不少。沈玮时不时回头看他几眼,生怕他再把自己丢了。
忽地泥土地上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沈玮惊觉抬头看去,不多久看到见几匹马狂奔而来。再细看,原是官兵模样的人策马而来,溅了两人一身泥水。
“娘地!这帮子家伙急得跟窜天猴一样!又是有什么事儿!”
沈玮有些愤怒,下意识骂出口一句乡下里脏话,话出了口又有些后悔,深觉费了这些年的教养,转念又想到教养的人都不在,于是只回头看去。那几个官兵却不是平日里的骄纵干净模样,而是浑身布满灰黑,有的人身上甚至有血迹,末尾是张沈玮熟悉的面孔,关衙役,常来百姓家打秋风的主,脸上表情也不复往日的趾高气扬。
这景象,这神色......沈玮有些眼熟,心底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沈玮回追,下意识掏出自己袖中常备的一根长绳,甩向那几个狂奔的官兵所骑马的马腿。那几匹马大抵是没吃好睡好,也是疲惫,跑在末梢的那匹马竟真给他甩中,马腿一撇,马上之人便摔落下地。
那人哀嚎一声,在地上翻滚起来,像是摔断了胳膊。前方的其他官兵竟是头也不回,似乎没任何发觉,只一路狂奔而走。
沈玮追上前去,讲那人翻过面来,厉声质问道:“说!你们为什么要跑!镇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呦、哎呦,”关衙役抱着胳膊痛呼不已,半晌才抬起头来,看清沈玮的脸,“是你这个祸害啊!干甚么把我打下马来!”
沈玮恨不得再给关衙役脸上来一拳:“有话快说!”
“你、你把我打下来马来,险些害了我丢了性命晓得不!谋害差役,若是青天大老爷还在,我定要狠狠告上你一笔!”关衙役骂骂咧咧。
忍无可忍,沈玮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来,架到关衙役脖颈不远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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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火光,映照着半明半暗的天色,天上的云仿佛都被映照成了红色,原本该升起炊烟的小镇却不见砍柴烧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