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既然习惯了,那自然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安洁扬起了下巴,朝着那边的四个酒客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相比起之前别人谈论她大姐时所产生的情绪变动,话题谈论到安洁时,她反倒是对此毫无波澜。
应该说是习惯了,又或者说是麻木了。
从安洁很小的时候开始,类似的言论就一直出现在整个圣都当中。
如果每次听到类似的言论她都要生气,那安洁的人生里就只剩下生气了。
这时,安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劣质的苦麦酒,笑道:
「所以只要不是当着我的面进行的挑衅,这种程度的背后讨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爱说就说去吧。」
说起来,安洁能够对这种遭遇如此阔达也算是一件好事。
但看着她那若无其事的笑容,姜烬却感到一阵心酸。
嘶......呼。
于是他放拿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来就转身朝那四人的方向走去。
「哎?你干嘛?」
「吃饱饭消消食,你坐着就好。」
在安洁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姜烬端起酒杯,笑着走到了那四个中年男人坐着的酒桌旁。
眼见有个陌生年轻人跑了过来,四人也看向了他。
而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率先朝姜烬问道:
「小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请各位喝上一杯而已。」
「哦?还有这种好事?那就快点把酒端上来吧。」
「没问题......这就来了。」
姜烬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酒杯,将杯子在这壮汉头上慢慢倾斜了下去。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冰凉的苦麦酒缓缓从杯子里倒出,顺着壮汉的头顶一路往下,直到将他的衣服浸得湿透。
在那一刻,壮汉的脸气得通红,但还没等他一拍桌子便想站起身来。
却发现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仿佛带着千斤之力,他竟是连站起身子都做不到!
而在看到自己同伴被欺负后,同桌坐着的三名男子立即起身抄起酒瓶,朝姜烬喊道: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本大爷这就让你......」
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完,一阵清脆的响声便打断了这番毫无意义的狠话。
只见这年轻人在把一杯苦麦酒倒完后,随手用力一掐,一股粉色的火焰从其手中升腾而起!
火焰在一瞬间燃起,又在一瞬间消失。
在那之后,木制酒杯随之消失无踪,留在他手中的就只剩下了一堆焦黑的木屑。
捧着那堆焦炭木屑,姜烬转头看向三人,嘴角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
「你们三个刚刚说什么来着?大声点,我没听见。」
......
说什么?
这还敢说吗?
看他一下子露了这么一手,是个带眼睛的都知道遇到了硬茬。
刚刚抄起酒瓶子准备打一架的三人尴尬地把手放了下去,还悄悄地把酒瓶藏到了身后。
至于那个被倒了满脸酒的壮汉则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朝姜烬谄媚地笑了笑。
而姜烬则是看向壮汉,笑着问道:
「这酒好喝吗?」
「好......好喝!当然好喝,这酒就得从头上倒下来喝才带劲!」
「真的?真好喝?」
「当然好喝!谁说不好我跟谁急!」
「我说这酒不好喝,杂质多得要死,泡沫也不够,还带着股酸了吧唧的味道。」
啊?听姜烬这么一说,那壮汉也只好连忙点头道:
「对!说得对啊,这酒难喝死了!狗都不喝。」
「我听不见,说大声点。」
「这酒难喝死了!狗都不喝!」
「哎,再说一次,再大声点。」
「这酒难喝死了!狗都不......」
还没等到壮汉第三次把这番话说出口来。
忽然间,一只粗糙有力的手便抓住了他的脖领子,直接将其整个人像小鸡一样拎在了半空。
壮汉转头一看,才发现「处刑人酒馆」的老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只硕果仅存的独眼盯着这位在自家酒馆里大喊「狗都不喝」的客人,仿佛在看着一只被烤到焦黑的扒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