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是一样,杀人也只是行为,逃生才是目的。他不会对杀的人抱有愧疚,也不会沉迷于杀人,只是专注于自己最初的目的——逃生。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性格确实是迥异于常人。
津门司的黑手套除了寥寥几人被他放过,剩下的被他尽数杀绝,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创造逃生的机会。
他是夏族人,对于狼蛮人官府来说,他这种人就是对官府毫无畏惧之心,堪称丧心病狂必须杀之以明典正刑的真正反贼。
“最迟明天,快则今晚,津门司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们立刻就会清算那些不明真相的红巾帮帮众,那些军伍出身的黑手套大概也会被一并清理了,之后就是必然到来的席卷全城的风暴。”
“不过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弄坏了别人的财物,因为无力偿还最终选择跑路的小小钟表学徒罢了。”
掂量两下钱袋,将它放进桌子的抽屉中,荆子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进了盥洗室,先是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之后是水流声后,过了一刻钟,已经清洗干净的荆子棘穿着睡衣走出了盥洗室。
来到一只柜子前,柜子上放着只闹钟,这当然不是海外来的高端货,而是国内寻常人家用的便宜货。
他设置完了闹铃时间后,将闹钟放好,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进入了梦乡。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
————
津门港郊区,红巾帮总部。
此时整个宅子都陷入一片熊熊大火之中,宅子外的护栏外,也已经围了不少人。
看穿着,他们应该都是附近的居民,此时他们都正对着这片火海指指点点。
“好大的火啊,有人逃出来吗?”
有人问着。
“逃?呸,全死了才好。”
一个衣服上打了些补丁的面有菜色的青年恨恨说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死了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个中年男子指责道。
“你懂什么?这宅子就是个黑帮老巢!”
前面说话的青年不屑的看了中年人一眼。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周围听到的人都发出类似的惊呼,他们都是夏族打扮,话说狼蛮人在大崇有官府给待遇,怎么也不会轮落到底层。
“废话,我见过不少脸上带着疤的人进出这个宅子,腰间还带着凶器!看样子就不是好人,这宅子的护卫也带着剑,不是黑帮,能有这架势?”
夏族青年不屑的扫视了周围人一圈,他们惊叹的眼神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原来如此!”
“难道是黑帮火并?”
“快看!大门那里有两具尸体!”
周围人应和着。
此时几个身穿黑衣巡捕服背负着燧发枪的巡捕,正挥舞着朴刀拦在护栏的大铁门前,对着围过来的人群大声喊道:“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津门司的灭火队马上就到,在围在着凑热闹妨碍官府办事,把你们全抓起来!”
“散了散了!再不散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围着的人群听到这些巡捕的喊声,想到他们平时的做派和日常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个个都瑟缩着身子散开了。
散开的人群中,三个男子顺着人流往外走着,等周围人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三人正面面相觑:
“不会吧?都死完了?”
“错不了,不然总部不会烧起来啊。”
“幸亏跑得快,小伍老狼,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叫小伍的是个圆脸青年,他看了眼远处冲天的火光,咬咬牙:“跑!绝不能被官府抓到!”
老狼是个面相凶狠的年轻人,他立刻点头:
“没错!不过我们要先去找手下混混弄一笔钱来,不然我们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提出问题的男子听了有点恐惧,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说:“我们这可是背叛官府啊……”
“当我们三个逃跑的时候,就已经是逃兵了。”
老狼看着战友一眼,心里有点鄙视,冷冷说着。
“没错,更何况整个宅子的人都死了,伍长行长都死了,我们还活着,按照大崇的军制,伍长以下,伍长死,麾下四人尽数陪葬!现在连行长都死了,现在我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有点恐惧的男子一听,咬了咬牙:
“好,我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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