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已有十几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了,病前是因为被腌臜倒了胃口,之后就是连病了七天。
在周旦周到细心的照顾下,小舞吃下了十日以来的第一口粥。
“我……自己……来”
听着小舞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的话,周旦是一阵的心疼,嗔道:“老实点,别逞能”。
周旦依旧用小勺,给小舞喂着粥,小舞很听话地喝完粥,又沙哑开口,“公爷,回去……休息吧”
给小舞擦了擦嘴,又掖了掖被角,周旦柔声道:“好!!你睡着,我就走”。
见小舞喝了半碗粥,又安静地睡着,又听黄浅说,小舞身上的疹子,已开始褪去,她已经彻底好转,周旦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握着小舞干瘦的小手,想着她断气时,自己是何等的悲痛崩溃?那时好想和她一起死,周旦想想都心有余悸,他总算从阎王手里,把小舞抢了回来。
失而复得,让周旦悲喜交加,又流了一脸的泪,周旦自觉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他为小舞的苦痛,忍不住流了不少的泪。
周旦意识到,若小舞真死了,他在这世上,将再无快乐而言。
七天,周旦躲在肮脏下屋的一个小屋内,日夜陪伴着病入膏肓的小舞,他让君宝告了假。
周大王周珷知道四弟在干什么,祎安派出跟踪保护的暗士,每日都会送回小舞的消息。
周珷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一个小女奴?
是因她笛子吹的好?给自己留下了美好印象?因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她不听管教?……
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周珷就是想测测,小舞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能忍。
其实,周珷很担心小舞能不能挺过来,也一度后悔,自己毁了一个天才,在不断的盼望后,他最终等到了好消息。
那个小姑娘活了过来。
吃上饭的小舞,病好的很快,精神头一日好过一日,脸上也有些笑容。
周旦和小舞的感情,经这两次生死考验,变得更深厚,心贴的也更近。
小舞靠在榻边,看着公爷吹着碗里冒热气的药汤,沉眉想了一下,幽幽开口。
“公爷,从明日开始,你能不能……不来这?也不许……去找大王求情?还有……”
周旦抬头凝望着,小舞已恢复神采的大眼,满脸的欣慰和慈爱,温声插话:
“还有,小舞必须……先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别这么瘦,别再生病……吓唬旦哥哥”。
“好!我答应你,那你……也得答应我”
小舞揪着周旦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等答案。
望着小舞水汪汪的大眼,周旦有一瞬的沉沦,“我?……小舞,你不能……再干脏活啦”。
周旦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会像王兄求情,不让小舞再做倒胃口的脏活。
一些事情他能办到,还有一些事情他办不到。
周旦认为能办到事,比如像给下屋解决沐浴的问题,君宝已找人在下屋的两个空屋子内,建起了两间浴室,一男一女,还安排了一个专门烧热水的老奴,下屋所有人都可以随时有热水洗浴。另外从棉衣、炭配备、到饭食等,也都可以安排,增加配给。
但小舞胃口浅,看到肮脏的屎尿,就吃不进饭,长此以往,她身体如何能好?这件事,周旦觉得自己无法攻克,唯有请求王兄将小舞调离。
小舞猛一拉周旦的袍袖,使他手中的药碗一晃,药汁险些被晃出来,小舞大声抗议着。
“不许说!别人干得,我甄小舞就干得,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