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说话的当口,周旦的眼睛从未离开小舞背影,他怎么可能会放手?何况还是给别人做媳妇。
小舞从一入自己的眼,应该是从听到她第一串笛音起,就已走进自己的心,周旦早有了,与她相伴一生的心思。
周旦眼神冰冷而坚毅,回望的姒伯和陈婶,脸上怒气更盛,口气又冷又硬。
“她,签的是死契,今生,只能是本公子的人”
陈婶继续求着,“公子!请……”
“休再多言,不可能!本……”,周旦一急之下,差点露出自己的身份,忙收住了口。
看出公爷的恼怒,君宝心里清楚,公爷对小舞那是何等的看重?怎么可能同意她赎身离开?遂手按着剑鞘,瞪眼呵斥。
“莫再纠缠,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直看起来,很明事理的谦谦公子,这一会却翻了脸,他身边的随从更是变得凶巴巴。
已看到了周旦的决绝,姒伯觉得再说,也是无用,脸上挂着无奈,看了一眼陈婶,摇着头叹气。
“唉!阿牛娘,还是走吧,等过两年……再说吧”
“唉!走!这……这都是,什么事?”
陈婶怒着一张脸,走到阿牛身边,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回走,她怕儿子阿牛冲动,压不住犟脾气,去招惹不好说话的周旦等人。
“阿牛,跟娘回家”
“我!?……”
从娘和姒伯与对方的动作和表情,阿牛也看出谈的不顺利,他虽不愿意回去,但看了看几个带剑的随从,自知也惹不起,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
小舞不知发生的这一切,只呆呆跪在爹娘的坟前,没有流泪,她怕自己的流泪,让娘看到会伤心。
小舞脑中正回忆着,一家人在一起,不多的一些快乐时光。她想多陪陪,快两年多没见的娘,在心里跟娘说着瞧瞧话。
空旷下来的树林,被瑟瑟秋风又摇下无数片的孤叶,孤叶随风飘荡、翻滚、挣扎,最后颓然落地,或再被风卷走,不知去向何方;或被泥水打湿,零落成泥。
低贱而短暂的生命,生与死都被左右着,空自呜咽挣扎,无声无息又无可奈何。
如落叶般在风中瑟缩的,还有小舞瘦削的身躯,她如一支初春含苞待放的梨花,却遭受一场突来的狂风暴雨,羸弱的她扛不住风吹雨打,在枝头飘摇,即将零落。
一件绣工精美的披风,披在小舞瘦小萎靡的身上,透心寒冷披风是无法全暖和的,但小舞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涟漪。
有着玲珑心的小舞,看的清楚明白,公爷对自己是真的好,但正因如此,自己不能耽误他。
公爷以下犯上、拒绝成亲、屡次破坏他自己倡导的规矩律法,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也不能因为自己难过和害怕,而再连累他。
为了他,自己必须远离他。
“公爷!?”
一声冰冷的嗔呼,从小舞瑟缩的身躯里传出。
只这一声,周旦就听出了,小舞压抑的不满,这不满源于自己没有信任她,没有履行诺言,没有给她想要的一点空间。
站在小舞身后,周旦凝望着瘦小的背影,心内怅然叹息,自己终是走不进她的心,她不相信也不愿意,他愿与她分担苦痛。
周旦讪讪道:“啊,我……我这就离开,马已拴在石榴树下,药……放到榻上,一定,要记得换药”。
没有得到小舞的回应,周旦被她的疏离冷漠,弄的有些尴尬,沉默了半晌,在君宝和侍从不可理解的目光中,无限失落地转身离开。
周旦一路放马狂奔,视乎在发泄心中的不快,他不明白,自己对小舞这般好,她为什么总这般冷漠?
想关心,却不被接受
想质问,却开不了口
想发火,却真不舍得
周旦被难为的要命,更纠结的一塌糊涂,一想小舞,心就揪的生疼,他眼中心中想的,又都是她,因此,心就没断了疼痛过。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自己真就爱上了,一个还不算女人的女孩?”
周旦心内悲鸣不已,是欲求不得,欲罢又不能,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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