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架不住,坐在窗口的周锦年带着恼羞成怒,好似要凌迟了她的眼刀,一眼一眼剜她,选择躲在树后,背对着窗口低头听讲,一会儿,便随着老夫子的讲解,物我两忘。
夜晚的万花楼,灯红酒绿,欢声浪语。
周锦年召集了几个朋友,在一间修饰华美的屋内,正把酒嚎饮,有四个着薄纱的浓艳女子,正跳着香艳的舞蹈。
周锦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身侧的两个妩媚美人百般殷勤,正娇笑软语地劝酒。
刚被身旁美人灌了一杯酒的隽音,抬头看了看上座的周锦年,开口,“哎,我锦年,你今怎么啦?看起来不开心吗?谁惹你了?”。
周锦年没好气地推了一把,已半趴在身上的美人,糗着一张脸,灌了自己一杯酒,讪讪回话。
“还不是……那个周旦,他今日……唉!不了,我今日在宫里,见到那……吹笛的姑娘了”
“真的!”
隽音顿时失态,手忙脚乱,一下打翻美人手中的酒,酒洒了他一身,也无心顾及,眼带期待地望着周锦年。
一个白胖胖地纨绔子弟,插话问:“自卖自身的那个?”。
周锦年恹恹地回答,“嗯,是她”。
孙二娘端着一盘菜进来,满脸带着讨好奉承的笑,“侯爷和几位公子,大家觉得……今日的菜如何?”。
下坐一个蓝袍公子,脸带谄媚,抢着开口,“很好!色香味俱全啊”。
“好,那就多吃点,做这材,可是从歌城……新弄来的厨子,那可是做过大宴的”
白胖子砸吧着嘴,喜笑颜开,“嗯,不错!不错!那里,果然比我们这兴隆……会吃、也懂吃的很呐”。
一个脸色苍白,眼下一道青痕的瘦弱贵公子,嬉皮笑脸地搭话。
“二娘,什么时候,从那也弄几个绝色的美人回来,让爷们也换换口味”
他的话,引来一阵迎合的哄笑声。
“好好好,会让公子们……越来越满意的”
孙二娘满脸堆笑,一边答着话,一边向姬锦年走去。
见大家都打岔,隽音从起初的兴奋,变得有些沮丧,两首如之音的笛乐,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痒难耐,再一想到在王宫,脸上不觉挂上担忧。
“锦年,你见到那姑娘,终于又可以商量……买笛谱的事了。我没法进宫,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见周锦年没有吱声,隽音满脸的灰心丧气。
“唉!早知道,她那么快……就被公爷买走,我之前……就该狠狠心,先买了她,真后悔呀!要是能再听一次那笛声……该有多好?”
脸色苍白的贵公子看见隽音的失落,一挥衣袖,很有经验地给他出主意。
“隽音,这还不简单嘛,别忘了,奴隶是可以赎身的。都此生以奴隶身份死掉,再托生……就直接生而为奴的。”
“那又如何?”
“如何?奴隶们活着,一门心事想的就是,在死之前摆脱奴籍,为此,你让他们做啥事,都会心甘情愿。你们想呀,那姑娘的爹……根本没能力帮她赎身,要赎身……就只能靠她自己。”
周锦年没好气插话,“别啰嗦,正题”。
“正题就是,赎身需要什么?嘿嘿,当然是钱喽,花点钱买那笛谱……还是难事吗?”
白胖子也插话进来,“明海,你的,花钱买笛谱有可能,但赎身就不一定了”
叫明海的公子反问,“三胖,你何来此话?”。
“你想想么,那日,周公问都没问,让人直接就买下姑娘,周公可是个爱乐之人,有这么个知音在身边,你觉得他会同意……让她赎身吗?”
“你的,有些道理,那怎么办好?“
“我觉得吧,锦年直接进宫求太后,要了那姑娘,周旦再不舍得,敢不同意?哦,倘若问起理由,就……想学吹笛,若太后不信,就让姑娘给吹上一曲,太后最疼锦年,定会应允的”
“三胖,你这主意不错,姑娘那双眼睛……长的着实美,锦年要回去,正好……开个花苞,嘿嘿嘿,好!一举两得喽。哼哼,转来转去,那姑娘终究还是,咱侯爷的囊中之物”
明海嘿嘿淫笑着,完,就嬉皮笑脸地和身边美人逗闹到一处。
给周锦年添了新茶,孙二娘低声提醒,“侯爷,喝口茶吧,公子命令二娘,多提醒侯爷……要少饮酒,也少和姑娘混在一起,侯爷还在长身体,一些事……要适可而止”。
气恼地瞥了一眼孙二娘,周锦年不满道:“二娘,别老拿我哥压我,要管我……让他自己来,对了,我哥又去哪了?有几日没见他了”。
“哦,公子去外地……忙生意了,这兵荒马乱的,还真是让龋心”
周锦年喝了口热茶,嘴里兀自嘟囔着,“他就是……钻钱眼里了,只知道赚钱赚钱,也不知帮父亲……分担些正事”。
“侯爷,做什么都需要钱呀,大公子做的……可都是正事”
周锦年已很不耐烦,“好了,我会知道深浅的,二娘,你也认识那个姑娘,你……三胖的主意如何?”。
孙二娘敛眸,沉思一下,“侯爷,那姑娘……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但毕竟是周公亲买的奴隶,还是别去惹事”。
周锦年肝火顿起,愤愤不平道:“哼!他,就一个酸腐书生,有什么了不起?敢当众羞辱爷,怎能咽下这口气?轻易就善罢甘休?”。
明海呷了一口酒,插话进来分析,“就是嘛,现在谈放弃,未免为时太早吧。周大王越欣赏周公,管公和蔡公等众人……就越讨厌他,加上他迟迟不肯答复,大王欲指婚的元帅之女,大王怕是已心生不满,等着吧,他不会有好果子的”。
一直蹙着眉头,着蓝锦袍的公子插话,“那可不一定,不上大王,会改指婚给别的公爷呐?”。
“不可能,大王已经……,嗨,反正,轮不到他……为所欲为的。好了,咱们不谈这些恼饶事了,来,喝酒喝酒”
周锦年也跟着插话,看到孙二娘提示的眼光,也觉得有些失言,欲言又止后,岔开敏感的话题。
一直闷闷不乐的隽音,开口,“唉!只是想买个琴谱,怎就会得罪周公?”。
三胖挥着白胖的手,应和着,“是呀,一个贱奴,实在不值得……想的太复杂”。
周锦年重又抖擞起精神,“得了,不聊这个,来来来,咱们喝酒,不醉不归,二娘,再给上些酒,也再换个带劲的歌舞上来”。
推杯换盏,莺啼燕舞。
周锦年和众纨绔们,继续着纸醉金迷的歌舞盛宴。
孙二娘无奈地叹气,摇着头离开,这个侯爷连自己的老板,他大哥周锦绣都不怕,又怎会听她的劝告?
话,周锦年的大哥周锦绣,是西平侯周仓庶出的长子,虽非一母同胞,但他对周锦年却疼爱非常,在丰京边做生意,边陪伴照顾他。
周锦绣生意遍布多个行当,都做的风生水起,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暗中替父亲打探消息,万花楼就是他笼络权贵,探听消息的掩护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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