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谢大郎!到底……怎么了?”
满脸泪水的真可儿,如饱含露珠的一株白莲,清新雅致地开在成烈眼中,紧拥着她,将见到小舞的情景,讲了一遍。
真可儿止住哭泣,脑子也恢复清明,一个疑问漫上了心头,看见小舞的样子,虽然消瘦,但却英气张扬,但为什么不回魔族?
“大郎,小舞,能在人间喝酒,那,为什么不想着回家?她是怕?……还被追杀吗?”
成烈想过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气呼呼回话,“真可儿,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那小没良心的,在外面过的好,玩疯啦,把家早给忘了”。
“她或许是,觉得……已没有家了,就不想回这……伤心地”
见真可儿替小舞开脱,成烈又气道:“那更是没良心,自己功夫那么好,也不想着回来……寻找仇人,给族人……报仇?”。
成烈越说越没底气,心里明白,带着慕白元神一万多年,小舞早已不堪重负,病了得四五千年,就那烂身体,怕是想着报仇,也是有心无力,成烈隐隐开始心疼,觉得这些年,小舞确实也过的不容易。
没发觉成烈表情的变化,真可儿嘟嘟囔囔,继续分析着,“或许,小舞身不由己?不对,她能独自在人间喝酒,应该也不是,那是什么原因呢?或许……或许,小舞受过伤,忘了过去?”。
望着真可儿水汪汪的大眼,成烈想了一下,觉得理由太过牵强,劝慰道:“真可儿,别想了,不管她回不回,我一定会找到她,你就安心,好好等消息,等我们有了孩子,也算有个姨娘了”。
真可儿自嫁给成烈,寝殿就成了摆设,被成烈留在武德殿,她不在乎什么侧妃身份,继续做着贴身侍婢时,一样的事情。唯一不一样的,是称谓不一样,成烈的榻上,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每日,在真可儿的怀中醒来,成烈贪恋那里的安宁温暖,那是他能想象的,母亲怀中的感觉。
从未被母亲搂在怀里过,成烈出生不久,母亲就死了,这份缺憾,成烈在真可儿身上,得到了补偿满足,已经完全离不开她。
成烈还有一个缺憾,那就是他和真可儿结婚五千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他不知道,在两人大婚前几日,真可儿被他的两个侧妃谋害,已无法怀孕,最喜欢孩子的成烈和真可儿,注定无法有自己的孩子。
从武德宫线人那里,浮香得知,真可儿近几日,常常独自看着一幅画像流泪,她敏锐查觉到异常,秘密拿出画,临摹了一幅,仔细一端详,认出是鹿小舞,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若鹿小舞被找到,巫灵族就会因屠灭白鹿族,更会为欺君罔上的做假证,而受问责,若鹿小舞真因辅佐贵命,成为成烈的正妃,那她的家族就会受灭顶之灾,自己也难逃厄运。
浮香满脸焦急,不敢怠慢,对内人夜离吩咐,“去,备车,本宫要马上出宫”。
“是!娘娘”
夜离向来能看主子眼色,娘娘在落下宫门后,着急要出宫,那定是出了大事。
四匹白角马拉的辇车,驶在空旷的宫道上,“嘎达,嘎达”声急促而响亮,辇车内的浮香面有焦色,她必须马上见到,来九幽城参加朝议的父王。
作为辅助詹事院,管理大璟阳宫的浮香,自然能拿到令牌,夜离只一晃,看守的武卫就恭敬放行。
辇车直接从侧门驶进巫灵王府,浮香在夜离的搀扶下,急匆匆往正堂赶去。
已得到消息的巫灵族国主冥纨,还未走出正堂迎接,浮香就已迈步进来,挥手,让夜离留在外面把守。
“臣,见过娘娘!”
边打开小舞的画像,浮香边说:“父王不必多礼,快来看看这个,父王能认出,这是谁吗?”。
冥纨端详了好一会,有些拿不准,疑惑问:“莫非……是,鹿小舞?”。
“对!就是她,眼睛、神态都很像,那个贱人真可儿,这两日,一直捧着这画像,要么哭,要么独自磨叨,净说些小时候,与鹿小舞之间的事,所以本宫断定,这一定是鹿小舞”
冥纨开始有些惊惶,毕竟鹿小舞和她的贴身侍女翠儿,是宸佑屠杀白鹿族,最直接的见证者。
“坏了!看来大王子找到她了,你弟弟屠灭白鹿族……及欺君的事,怕是很难……再瞒住”。
见一向从容的父亲,也开始慌张,浮香心中就更惶恐,她能想象到,如果事实被揭发出来,自己受到牵连的悲惨情景,辇上一直想的问题,又萦绕在脑海,脑子开始回笼。
“是,大王子肯定找到她了,否则,不会有这画像,可真可儿拿到这画像……都有三日,那他们找到的鹿小舞……会更早,但奇怪的是,既然找到了,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回来?”。
冥纨冷静下来,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宸佑和巫灵族出事,手拽着下巴的一缕山羊胡子,凝眉思索半晌。
“按娘娘所说,本王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打听到了……鹿小舞的下落,但却没抓到她,否则,没必要再画画像。嗷!谢天谢地,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还有诛杀鹿小舞的机会。娘娘,一定要拿到大王子的搜寻计划,本王会调整搜索力量,跟踪截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方法好”
冥纨半眯着小眼,又沉思片刻,突然抬头,看着浮香问:“娘娘,你有没有打探到?大王子千方百计,不惜代价,找鹿小舞的原因?”。
“没有!觉得宸佑说的,可能有些道理,或许是大王子要娶,命有贵相的鹿小舞,好助他早登大位。也或许是?魔王想利用她魔族圣女身份,发起战事”
“本王也这么想过,但又觉得漏洞不少。好了,鹿小舞生与死,关乎你弟弟和整个巫灵族的安危。之前还指望,能利用醴王的能量,把这事能办了,但现在看来,他们手中的权力,被那些招募的文武和焰虎军的人,给冲击的七零八落,着实被魔王和大王子夺走不少,现在醴王低调的很,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看来已很难……再指望他们,请娘娘在宫中,务必费心打探”
浮香笑了一下,笑的很苦涩,在父亲的眼里,只有宸佑和家族,她这个女儿,从未入过他的眼,她只是被当成一颗棋子,利用她布棋罢了,但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刻,为家族也是为自己,她都不能推脱。
“好的,父王,能利用的……还是要利用,毕竟能多条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父王和醴王的关系,还要私下维持着,不能总想着独立”
听出浮香话中的不满,冥纨忙施礼回话,“娘娘说的是,明日,本王就去拜会醴王”。
浮香已站起身,她夜里出宫,过于显眼不能久呆,但有想起一件事,觉得有必要提醒,“哦,对了,本宫的内人,曾听到一耳朵,因没确认,这事……也就没和父王说起”。
“什么事?”
“因防范的太严,听的不多,大王子大体意思,好像是说,醴王的大儿子,好像和天族的暗线有牵连,还收了人家一个法器,怀疑,像是天庭天家的好东西。哼,真或许醴王府的葫芦里,还装的别的药,父王,还是多留条路,为好”。
冥纨听完,诧异地望着浮香,心内也是暗流涌动、浮想联翩,“有这等事?这事若是真的,怕是他们,想利用天族?……”。
浮香扣上披风的帽子,边往外走,边说:“或许吧,两方较量,难说谁赢?先静观其变,父王还是先处理好……鹿小舞的事情,本宫得回了”。
“臣,恭送娘娘”
魔族针对鹿小舞的两张大网,正在铺开和收网,一张想抓扑她,取回她身上,一直寄养的慕白元神,好复活他;一张是意在截杀她,为了掩盖屠灭白鹿族,和做假证掩盖真相的欺君大罪。
呜呼哀哉!
小舞想在自己临终前,利用好容易挤出的三天自由,看看缤纷的世界,体验一下,自己未能践行的江湖梦。结果,在人间呆了不足两个时辰,竟给自己招来无端横祸。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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