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光殿内,昌瑜和母妃香妃正陪着天君一起用膳。
香妃满身珠光宝气,馨香袭人,眼中噙着小女子般的娇俏,细声劝慰着,“君上,这是龙髓灵芝羹,多用些,君上最近日夜操劳,都轻减了许多,臣妾看着甚是心疼”。
天君转头,望着噙着泪花的香妃,嘴角动了动,眸中弥漫着爱意,拍了拍香妃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温声道“无妨,最近是忙碌些,但本君身子硬朗,爱妃不必担心”。
昌瑜嘴角含笑,忙起身施礼说“儿臣,还是请父君,多保重圣体,一些事就吩咐儿臣们去做,儿臣们都长大了,是时候该替父君多分担一些重担”。
天君抬头,眼带慈祥,挥了挥手,“坐下,吃个饭,不需那么多规矩,有你这番话,父君就感到很是欣慰”。
香妃明眸顾盼生辉,望了眼一表人才的儿子昌瑜,又给天君布了菜,娇声道“都是君上亲自教导的好,昌瑜才德才兼备,能抗起重任,独当一面”。
“嗯,昌瑜是长大了,稳重了不少,一些事情办的不错,要更加勤勉才是”
“是父君”
方安带着一脸焦急,快步走进殿,偷觑了一眼香妃,有些为难,但还是低声开口,“天君,玉美人的玉葩殿来人,说说,玉美人小产了,正寻死觅活的哭闹,因此,不敢不来禀告”。
“什么”
天君被惊呆了,嘴角都直抽动,心内是又惊又喜、又羞又懵,惊喜的是自己老当益壮,老了老了还能有孩子,羞涩的是,自己的孙子都成了大小伙子。一直是泰山崩于顶,我自岿然不动的天君,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回答
香妃倒是从容,见天君已乱了心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安知道,香妃杖着自己是天君年少时的初恋,一直就很得宠,听到问话,睨了一眼发懵的天君,也不敢不回话。
“听禀告的说,玉美人突然觉得腹痛,就传了宫内医官,一查才得知,玉美人竟怀有身孕,已经没了”
“怎会出现这种事”
“说是,是玉美人喝着天后赏的云崖茶,回殿不久,就突然腹疼,医官来时,就已经晚了”
香妃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半晌稳住了心绪,又问“云崖茶不是北天庭那面才有哦,算啦,方安,你先去安抚住玉美人,说天君正忙,晚些时候会过去,这事,一定不能对外透露半分,该怎么做你自然知晓,快去吧”。
“是老奴知道”,作为宫内老人,方安自是知道厉害,忙行礼离开。
香妃端了杯茶,递到天君手上,一脸的关怀体贴,温柔道“君上,都过去了,莫要坏了心情,晚些时候,臣妾陪君上,去看看玉妹妹,想必她定是很伤心”。
“天后”
天君咬的后槽牙低吼,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是老来得子,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子孙繁盛安康,在自己眼皮底下,又开始戕害天家血脉,这是绝对不能被纵容的。
况且,玉美人是自己刚得到不久的心头宠,浑身如玉一般玲珑光滑,更奇葩的是,人如柔软的软面团,任他随心所欲的捏扁揉圆,那感觉真是新鲜刺激,若他不能给个说法,怕是玉美人那,也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云崖茶只产在北天庭的一处崖壁上,且只有一棵老茶树,该茶极为珍贵,是帝九渊的专用茶,作为六界之主的自己,也只是尝过一两次,天后怎会得到这般绝品茶这茶的背后,一定藏有秘密。
“昌瑜,给本君去查,是谁送的云崖茶是谁想害玉美人及”。
对父君的宫闱事,昌瑜也不好掺和,他深低着头,嘴角扯着坏笑,静静听着。听说话的语气,已断定是母妃的计谋杰作,也知道母妃是在帮着他,打击王后和她的母族,从而削弱擎天背后的力量。
听到父君的吩咐,昌瑜忙跪地领旨“儿臣遵旨,父君,儿臣有一事,不知当禀不当禀”。
“说”
昌瑜从袖中犹犹豫豫掏出一方锦帛,双手呈递给天君,忧心忡忡道“父君,请看这字可是有些熟悉这是儿臣在北天庭的内线,从帝九渊的书房得到的东西,儿臣也有所怀疑,怕是奸计,但事关重大,儿臣想了许久,不敢私自再压着,呈给父君分辨明判,哪怕算是个提醒也好”。
天君接过锦帛一看,脑袋瞬时嗡嗡直响,虽然擎天极力掩藏痕迹,但从字的笔力上,天君还是看出来,出自擎天之手,再细看内容,“欲解疑问,请明日申时,独会龙际山山巅”。
这个锦帛就是擎天一片苦心,为让小舞能走出思过洞,让有熊氏族国主熊藏乌,带给帝九渊的那封信,但不是原件,是飞涎破译了擎天的密封,做的一个赝件。
信是做出了赝件,也知道了约会时间,但飞涎为人胆小如鼠,只有专营弄权、投机取巧的本事,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盯梢天帝帝九渊,以天帝的神通,他就是有这个胆,也不可能不被发现。所以,飞涎并不知道,擎天和帝九渊是否见面,及见面的情况。
飞涎想巴结南天庭,更想搭上天家的势力,想给自己找未来的退路和发达的机会。飞涎和擎天母后的母族赫胥氏族一直不对付,知道已巴结不上太子擎天,也清楚天族现在有两大势力,三殿下昌瑜是太子擎天的对头,因此,就拿了擎天信的赝件做了投名状,秘密联络上了昌瑜。
有熊氏族与赫胥氏族都是两天庭临界的相邻族,两族世代一直是敌对方。之前,有熊氏族一直被赫胥氏族压着,也被掠夺了不少疆域珍奇等,但天朝中没关系,也只能受着欺压。
有熊族国主熊藏乌和飞涎两人私下相交甚好,熊藏乌正受着擎天的威胁和监控,对擎天也心有不满。飞涎结识昌瑜后,也把熊藏乌引荐给了他。
昌瑜在北天庭和临界一下多了两个实权心腹,无论搞信息还是做点什么事,都做的如鱼得水,顺手利索。
姜还是老的辣,天君何尝不知昌瑜的野心无论能力还是品行,天君自是还倾心嫡子擎天。今日两件事,直指天后和太子擎天,他心中也起了疑。
天君稳住了情绪,目光在昌瑜脸上梭巡,想发现点蜘丝马迹,面色无波说“字迹很像是太子的,话说的也着实模棱两可,太子会主动约会帝九渊他图什么他会不明白帝九渊不会放他回来哼十有是北天庭的离间计。昌瑜,这种东西看看也就罢了,切不可到外面乱说,损污天族太子声誉事小,挑乱天庭内部关系事大,绝不能让对方阴谋得逞”。
“是儿臣谨记父君的吩咐”
昌瑜应着,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阴笑,心内暗哼,父君看似没在意这封信,但对太子不信任的种子,种在父君的心田,他只需推波助澜,让父君把对擎天的不满,不断积累,推翻现太子,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经昌瑜调查回复,天君知道,云崖茶是沩姒的父王赫胥氏族国主沩鸣,前一日进宫进献给天后的,是恳请天后帮着说情,让天君发兵帮着剿灭境内,一直捣乱的洛辰等北天庭散勇。沩鸣怎么得到的云崖茶还是没能说清楚原由。
天君没有让香妃陪伴,自己独自去玉葩殿看了玉美人,见她弱不禁风的一脸病态,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心疼的不行,听她一顿断断续续、絮絮叨叨的哭诉。
“臣妾,每日巳时三刻,都会去给天后请安,昨日正赶上天后喝云崖茶,就赏了臣妾一杯,回殿不久,臣妾就腹疼难耐,医师一来,竟发现臣妾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是为娘拖累了你”。
天君拿着帕子,给玉美人擦拭着眼泪,温声劝着,“美人,别哭啦,别伤了身子”。
“君上,就是天后想要害死臣妾,她早看臣妾不顺眼了”
天君拉下脸,“美人,没调查清楚的事,不可乱说,天后若真有此心,怎会用如此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