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被缠的没法,知道不答应怕是不行了,他领教过,小徒弟不死不休的倔强,也顺坡下驴道:“你说,什么是……师傅喜欢打徒弟?啊?”。
“哎呀,师傅,徒儿心内害怕,说错话啦,但师傅不允徒弟成全孝心,那就如同师傅,鞭打了徒弟的心,徒儿这里啊,会疼的不行不行的”
小舞用手揉着心口,装作很痛的样子演到着,偷觑到见师傅面色有所缓和,就再接再厉道:“师傅,我其实壮实的,那一点点血,真是无足挂齿,师傅,就成全了吧,我保证,只把这些用完”。
俯瞰一脸真诚的小徒弟,看着她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讨好地望着自己,玄元的心柔软下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知道小徒弟已铁了心,玄元不想辜负了她的心意,长叹了一口气,手把额头,无奈道:“唉!被你这孽徒,逼迫至此,为师还能怎样?这次……就全了你的心意,把瓶中的用完吧,若再敢放血,定不饶你!”。
“好好好!……师傅,徒儿也不想去思过洞,那太闷了,师傅最疼徒儿了,师傅……”
玄元一手揉着额角,一手不停挥着,不耐烦地驱赶着得寸进尺的小徒弟,“好了,速速退下,退下,你真让为师……头疼”。
“是,徒儿告退”
小舞假装害怕地,低声应着,忙不迭地收拾东西开溜。她心里乐开了花,满眼都是得意,和师傅犟嘴虽挨了一巴掌,但担心了一晚上的事,总算彻底解决了,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嘿嘿,好女怕缠郎,男师傅怕女徒弟缠”
小舞发现师傅怕缠的软肋,嘿嘿笑着扬长而去,看来一哭二撒娇三纠缠,对大男人们,还真是屡试不爽的好手段。
看着小徒弟玉龙清离去的身影,玄元百感交集。那日,小徒弟以舌血救活太子,疼痛难支、昏沉沉的痛苦样,还历历在目,玄元心里隐隐作疼。
玄元心里喜欢,更疼爱这个小徒弟,为了她,他放弃了一直坚守的,不收女徒弟的一贯做法。面对小徒弟的犟嘴顶撞,今日,他竟没了责罚她的勇气,心中哀叹:“唉!真是个小冤家,难道真应了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吗?唉,冤家”。
之后的药浴治疗,都进行的很顺利,玄元发现,自己的小徒弟玉龙清,是个十足的话痨,更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主,玄元拿捏着架子,既不能宠的她太过张扬,也没有压了她活泼的性子。
不染也一同来施针,二人相互捣捣鼓鼓、斗嘴打趣,厅内不时有嘻嘻哈哈声传出,引得师兄们也经常窗外偷听,陆续找着理由进入厅内,一起聊天嬉闹。
玄元有含饴弄孙之乐的恍惚感觉,心里觉得舒爽快活不少,最重要的是,腿疼确实是一日好过一日,竟能安睡一整夜,都不会再被疼醒。
一日药浴后,小舞正收拾木桶,不染在给师傅施针,玄元伸手拦住,冲小徒弟喊道:“清儿,你过来帮师傅施针”。
小舞呆在原地,虽然她克服了银针恐惧,但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她直言推拒:“师傅,徒儿不会,等徒儿先自己练练吧”。
“哦,你五师兄,现在就可以教你,过来!”。
看到师傅是一脸的认真,瞥见不染又在幸灾乐祸,小舞无奈走过去,跪坐在师傅身边,看着一排排银针又有些发怵。
不染脸上带着坏笑,手按着一个穴位,教她如何施针?
小舞抬头仰望着师傅,见玄元目光中满是信任和期待,还郑重对她点了点头。
小舞本不想在师傅身上练习施针,但明白已很难再说服师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精准利索地施针,这样才不会弄疼师傅,自己越慌乱,就会让师傅多些痛苦。
小舞闭了闭眼,稳住心神,静心凝气毅然拿起一枚银针,看了一眼师傅,轻捻银针,针入师傅腿上的足三里穴。
走出银针恐惧的第一次尝试,小舞为了不让师傅痛苦,她走的坚毅而果敢。
针完,小舞抬起头,看见了不染膛目结舌、呆若木鸡的表情,也看见了,师傅满意慈爱的会心一笑。
“徒儿……针疼师傅了吗?”
玄元看着小徒弟额上的一头细汗,用手给她擦了擦,满眼怜爱道:“清儿,你……做的很好!”。
小舞突然有想哭的感觉,一个没忍住,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心里很难受,为了克服银针心魔,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太苦!太难!太疼了!……
世上最强大的力量是爱!只要心里有爱,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之后的针灸,进行的很顺利,只要不染说出穴位,小舞都能准确找出,并能很专业地针准,俨然是个熟手。
不染不解地低声问:“喂,你怎么懂……这么多穴位?”。
小舞报复挤兑道:“哦,这么简单的事,想必……不知道的……会很少吧?啧啧,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把这点事,还当成……多了不起的本事?”。
“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把木桶搬出去?”
不染撇看了一眼师傅,见他正专注读书,丝毫没有要管的意思。他是个男的,还是个师兄,总不好诉苦告状,或当着师傅面发飙吧,遂不情不愿地嘟着嘴照办。
装满水的木桶,很是不好搬,不染不知想办法,只傻傻地、丑态百出地跟一个木桶较劲,逗坏了“嗤嗤”偷笑、幸灾乐祸的小舞。
玄元偷瞥了一眼,正脸带得意,成心耍人看热闹的小徒弟,长吁短叹,无奈地头摇了又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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