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凡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嗯嗯,这倒也是啊,”他随即正色道“时候不早了,罗姑娘,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罗香雪望了望天色,见日已西斜,估摸着已经快到五点时分,有些着急的说道:“嗯嗯,我们快走吧!看起来,太阳快落山了。”
她忽然又说道:“要不,你上马来,我们骑着马走,这样慢慢悠悠的,只怕还没赶到飞仙观,天都要黑了。”刚才光顾着说话了,不觉已耽搁了许多时辰。
花不凡犹豫着说道:“可是,我不会骑马啊?”他其实是担心两人坐在一起,会让她觉得尴尬。
谁料,罗香雪展颜一笑,竟大大方方的说道:“唉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顾忌男女有别啊!”说着,她一蹬马鞍,翻身上马,把手伸向他,欲拉他上马。
花不凡倒有些迟疑着,难为情的伸出手,她一把抓紧他的手,顺势一带,将他拉上了马背。
罗香雪坐在前面拉紧僵绳,花不凡坐在她身后,心里战战兢兢的。他兴许是从没坐过马,免不了有些慌张。
罗香雪斜了他一眼,沉吟道:“花哥,你可坐稳了啊!”
他坐在她身后,心里禁不住“咚咚咚”的狂跳起来。兴许是和一个女人靠得那么近,他心里忍不住一阵慌乱,他的手不知该怎么放,摸索着抓住马鞍,忽然闻到一缕她身上的淡淡体香,那少女的幽香令他沉醉,禁不住心猿意马,心跳的更快了。
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坐在马上,她也觉得异常别扭,不觉脸上一热,娇羞不已,但为了尽快赶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轻喝一声,一扯马僵,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嘶鸣着快步奔跑起来。
不到盏茶功夫,已经跑出好一段路,越过山岗,翻过垭口。跑着跑着,眼前的路忽然变得陡峭起来,她一勒缰绳,让马步缓了缓,慢慢悠悠的爬了上去。
翻过那条陡峭的山路,随即眼前又出现一条岔道口来,岔口向左面拐了进去。她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抬眼望去,对面不远处已是老鹰峰了,一座位于峰畔的圆形道观赫然在望。道观看起来并不大,绿瓦红墙,呈现出一派古朴之色。远远望去,显得庄重而神秘。
花不凡指着老鹰崖上的红色道观,兴奋的说道:“罗姑娘,你看,那便是飞仙观了。”
罗香雪定睛一看,皱着眉头说道:“哦,原来那就是飞仙观?”她忽然疑惑的问道“唉,你说方才遇到的那两人会不会也是去了飞仙观?”
花不凡思索着,略沉吟道:“方才听他们说,好像正是要去往飞仙观的,他们不是说与那道长有仇吗?万一遇上了他们怎么办?”
罗香雪心下一怔,犹疑道:“我看不会那么巧吧?就算又真遇上了,他们办他们的事,也与我们何干?”她嘴上这么说,心中也忍不住隐隐担忧起来。
花不凡讪讪道:“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罗香雪白了他一眼,沉吟着道:“来都来了,怎么不去啊,走,我们上去看看!”
说罢,一勒缰绳,那马又轻快的奔跑起来。
跑了少一段路,便来到了道观前。
绿瓦红墙的道观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光芒,圆形的道观看上去就像是一座佛塔。道观前有数十级台阶,拾级而上直通大门,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黄色扁额,上书“飞仙观”三个飘逸的草书体。红色的观门紧闭着,安静中透出一股森然神秘的气氛。
道观四周围墙上插着一面面经幡,在山风中飘扬。大门前的空地上设有一个焚香炉,里面铺满了残香落灰。凌乱的残香兀自燃烧着,冒出一缕缕青烟。
罗香雪和花不凡神凝重的望着道观,又对望一眼,随即翻身下马。将马拴在空地边的树干上。
罗香雪见这里异常安静,心想:这道观看上去与别处的道观无异,却为何如此安静?
正觉蹊跷,花不凡忽然说道:“罗姑娘,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飞仙观了,你可有看出什么古怪?”
罗香雪沉思半晌,幽幽道:“我看这儿并不像传说中那般神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观而已。”她顿了顿,又道“我们进去看看!”
花不凡依然有些担心,忙着急道:“姑娘还是小心为好!据说,这道长脾气古怪,武功奇高,我们可别惹恼了他,”他看着罗香雪“不如,我们就在这外面瞧瞧吧,还是别进去了罢!”
罗香雪望着道观,斜了他一眼,调侃道:“唉!花哥,我说你一堂堂七尺男儿,为何这般胆小?我与那道长既无冤仇,又无过节,他干嘛要害我啊?唉呀,你就别再婆婆妈妈的了!”
说罢,径直向台阶上走去。
谁知,刚踏上几步,突然,三支短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夺,夺,夺”插入她脚掌前尺许,似是在警告,不可妄自入内!
罗香雪抬头四望,顿时心头一凛,警觉起来,诧异道:“看来这里还真有几分邪乎!”
花不凡见状,猛然骇了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瑟索着惊呼道:“唉呀,这是哪里飞来的箭,真是吓死人了!”
他面上露出惊恐之色:“罗姑娘,我看这道长并不欢迎我们啊,我们还是莫要进去了罢?这箭要是射在身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罗香雪警惕着四下张望,忽然面朝观门昂声说道:“请教是何方朋友?送来三支短箭,究竟是何意思?”
话音刚落,忽然,自那门内冒出一缕白烟,紧接着响起一阵阴恻恻的冷笑声。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罗香雪和花不凡闻声,不禁心下一惊,睁大眼睛定定的望着大门。
罗香雪思索着,警惕的说道:“在下罗香雪前来观上拜访,求见观主!”
门内那声音又发出一声阴笑,怪声怪气的说道:“你们从何处来?”
罗香雪朝观门抱拳一礼,沉吟着道:“我从秦地而来,素闻观主神机妙算,是以前来拜访求卦!是否能行个方便?让我等见一见观主?”
那声音却道:“你以为观主是想见便能见的吗?”
罗香雪微微颔首,说道:“我等诚心而来,并无恶意,还请勿怪!”
半晌, 那声音又怪笑道:“今日观主不在,你们还是请回吧!”
两人一听,顿感诧异,心道:“这门内说话之人神神秘秘的,似乎不愿通融,这人莫非不是观主?还是那道长并不愿见我们?”
两人警惕的盯着观门,此刻,只见门中那白烟更浓,飘荡的烟雾笼罩着整个道观,愈发显得神秘莫测。见此情景,两人忍不住后退几步,互望一眼,这时那声音又说道:“不瞒二位,今日观主确实不在观中,二位还是请回吧!”
那声音已显得柔和许多,并不像刚才那般生硬。
罗香雪叹了口气,沉吟道:“我等远道而来,实属不易,还望阁下通融一下!”她大老远的前来,本不愿就凭此一句话便被打发了,竟然不能见到观主,心有不甘。
此时,花不凡却开口了,着急说道:“我说,姑娘,人家既然不愿见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
罗香雪白了他一眼,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花哥,你稍安勿躁,依我看,门外这人并非观主,只是想打发我们走罢了,哼哼,我就偏不中他的诡计。”
说罢,朝花不凡使了个眼色,正欲拾级而上。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是三枚短箭倏然而至,“夺!夺!夺!”猛地插入她脚步前方,她又是一惊。
眼前状况,瞬间激起她满腔怒火,愤而怒道:“在下一再忍让,而阁下却步步紧逼,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她稍平息一下“阁下如此摆出一道,何不显身说法,躲在暗处里算是哪门子本事?”
她本欲想激他现身,看看这人究竟是。作弄什么玄虚,谁料,门内那人竟阴恻恻一笑,声音古怪,幽幽说道:“我已再三交待,今日观主不在,二位又何必苦苦纠缠?倘若再将如此,休怪我下逐客令了?”
此刻,花不凡见那人已动起怒来,脸上已是一片煞白,慌忙说道:“罗姑娘,人家并不待见我们,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他望了望天色“你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若是再耽搁,天黑了可就不好下山了?”
罗香雪闷哼一声,轻声说道:“花哥,你先在此等候,我倒要瞧瞧,那观中之人究竟在弄什么玄机?”说罢,将随身包袱递到花不凡手上,缓缓拔出长剑,便欲飞身扑上。
花不凡见她欲要强闯上前,便伸手拉住她道:“罗姑娘,切勿莽撞,那观中之人甚是古怪,唯恐有诈,你还是别去了吧?”
罗香雪已被激起满腔怒火,此间纵是龙潭虎穴,她也势必闯他一闯!
只见她朝花不凡挥一挥手,示意他莫要近前,突然身形一展,凌空翻身,长剑横在胸前,猛地飞身扑上。
突然,就在此刻,那道红色观门“啪啪”两声,猛地打开,与此同时,一蓬飞针如银茫闪动着迎面打来。
方才摆出的两道暗箭已让她心有防备,只见眼前银茫一闪,电光火石间,她顺势舞起衣袖,猛地一抄,那一蓬银针瞬即消逝,全打在了她舞起的衣袖之上,密密麻麻的插了一排。
她凌空一变身形,轻飘飘地落在观门前。
就在这时,但见两个青衣童子各自手持一柄长剑,自观内急冲而出。
那两个青衣童子发髻高挽,挽成一个丸子头,五官发型,高矮胖廋,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一对双胞胎。两人分别站立在大门左右,面带怒容,眼神凌厉地盯着罗香雪。
左边那童子朗声叫道:“阁下私闯我飞仙圣地,意欲何为?若是再一意孤行,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罗香雪冷冷一笑,沉吟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慕名远道而来,想请贵观主为我扑上一卦,却不知你等横加阻拦,究竟是为的什么?”
那童子手上长剑一横,眉毛一凛,正色道:“方才我等已告知阁下,我们观主并不在观中,而你却肆意妄为,我等只得下逐客令了!还是奉劝阁下速速离去,莫在扰了道家清静,请阁下改日再来吧!”
罗香雪一听,心中禁不住悻悻然,眉眼一转道:“我怎知你们不是在糊弄我?”她幽幽道“方才观内说话的人好像并不是你们?”
右边那童子正色道:“当然不是我们,那是我们飞仙观无尘使者。今日,他本在观中修课,却是被你等扰乱了心神,若是再要纠缠,惹恼了他,定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花不凡站在远处,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只得在那里来回踱步,走也不是去也不是。生怕罗香雪一时冲动,惹上了祸端,方才听那观中说话之人,异常诡异,绝非等闲之辈,禁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
罗香雪忽然秀目一挑,沉吟道:“烦请你们的无尘使者出来与我说话,我欲方面请教!”
那左面的童子手中长剑一挥,厉声喝斥道:“放肆!无尘使者岂是你说见便能见的。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那观中又响起一阵阴恻恻的怪笑声,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仿似深夜鬼哭,尖锐凄沥。
远处的花不凡闻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额上的冷汗直冒,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笑声突顿,一个黑衣长袍的老者,手持一个拂尘,自大殿中飘身而出。
只见他约摸花甲年纪,鹤发童颜,眉目慈祥,气宇轩昂。他的样子与他的声音却是形成了鲜明的迥异之态!令人万万想不到方才那样摄人心魄的可怕声音竟是从这样一个慈祥老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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