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吴将军。”
“说什么谢。”吴世嗤笑一声:“军中什么样儿我们怎会不知,只是朝中的情况你也知道,文官恨不得把武将一踩到底,让我们全无立足之地。武将哪能让他们如愿,自然是竭力和他们拉扯,寸步不让,哪里还顾得上其他。长此以往,最后那一刀还不知道要落在哪里,你要能破了这个局,那就当真是解了军中的危机,到时就该是我们向你道谢了。”
沈怀信微微皱眉,他怎不知吴世有这个眼界?
吴世看他那样笑了:“在收到皇上谕旨后的次日,将军收到了你爹的来信,然后说了这番话。”
原来如此。
沈怀信朝着白马营的方向拱了拱手:“孙将军英明。”
“和你说这几句就是让你把心放肚子里。”吴世拍他手臂一下:“好好干。”
看着走远的人,沈怀信好一会没有动弹。
他和雅南在做的这些事,好像无论哪一桩都没有滞涩感。他们在前面拼命跑,路途上看到百姓就拽上,慢慢的有人不用拽就主动跟着跑了,等他回头看时,后面已经是浩浩荡荡的人群。仔细一想,他们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一直跑在所有人前边。
他至今不曾向谁求援,也没有人真真切切的站到他身边推着他往前走。可他始终都能感觉到身边隐隐约约的助力,可能来自皇上、太后,可能来自父亲、先生,可能来自孟知府,可能来自知州,可能来自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一个人。
得道多助,先人诚不欺我。
一骑由远及近。
白马上一袭绿衣的人鲜活得能掐出水来,看着她勒住马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她四处打量,看着她朝自己飞奔过来。
“到得挺快啊!”乔雅南近前来勒住马,脸上的笑都快要装不下了,美目流盼,神采飞扬。
沈怀信上前牵住马:“带你到处看看。”
乔雅南踢他一脚,利落的从马背上下来:“这么多人看着,沈大人的脸面不要了?回头没人的时候给你机会。”
沈怀信心里一甜,更想在众人面前和她亲近,挨近了把刚才吴世说的那番话复述给她听。
乔雅南点点头,争权夺利嘛,哪朝哪代都是这样,一方咄咄逼人,一方要守住己方利益,无论哪方想要做成什么事,对方都以不让对方做成为己任,为了反对而反对,一腔热血也都在这个过程中消耗没了。
老狐狸是厉害,可他也不能去左右朝堂,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顺势而为,而这个势,是皇上的势。这是老狐狸的大智慧,但这也就决定了他许多事都不能做。
啧,乔雅南越加觉得,当个小里长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