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间,时间过得飞快,白水都喝了三杯,直到晌午时兴叔从田里回来,习惯三顿的胃也开始叫唤,乔雅南才拿着一套改好的衣裳和一篮子蕹菜回转。
太阳当头照,秋老虎的热度上来了,乔雅南眯起眼睛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心情也挺好。
兴叔和婶娘感情好,不是那种坐一起没几句话的两口子,她和婶娘说的那些自然就会传到兴叔耳中。而兴叔和二叔的关系又不错,知道她去府城办事,怀信却留下了,心里多半会要想一想,随便他们想个什么结果出来,只要这几天能让她的后院安安稳稳的就行。
沈怀信回来时才申时,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戴着斗笠也无损热度,脸上白一道黑一道,他便是看不到也忍无可忍这一头一脸的汗,跳下马车就先去痛痛快快的洗了把脸。
乔雅南把晾在外边的脸帕递过去,看他背上都湿了有些愧疚,还有点心疼,半大少年,自从认识她好像没得着什么好处,净帮她干活了。
“你去堂屋坐,那里有过堂风,凉快。”
“有热水吗?我想沐浴。”沈怀信有些难以忍受身上粘腻腻的感受,迫不及待的想换衣裳。
“有有有。”乔雅南忙提着桶走到大灶那,揭了盖子探了探水温:“中午我用这个灶炒的饭,还煮了一锅热水用来洗东西,这天气凉得慢,正好用。”
听着这再家常不过的话,沈怀信被热意烘出来的燥意慢慢沉了下来,身上的粘腻好像都没那么难受了。
“没有出去走走吗?”
“去兴叔家串门了,和婶娘聊了一上午。”乔雅南回头笑道:“你终于有合身的衣裳穿了。”
沈怀信下意识的回了个笑,他刚刚洗了脸白里透红,哪怕他此时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是,看起来狼狈得很,可乔雅南仍是被晃了一下神,她忙转过头去舀水。
罪过罪过,她对美色的抵抗力好像又降低了。等怀信沐浴完披散着未干的头发出来,穿着终于合身的衣裳她更确定了这一点,一个男人好看成这样干什么,分一点给她也好啊!
“都买齐了吧,我来搬。”
“我还在清点。”乔雅南扬了扬手中的清单:“我怎么瞧着清单上没有的也有不少。”
“恩,我多买了点。”沈怀信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很有理:“都是可以放起来的东西,别人不会看到。比茹菌油,我瞧着你带回来的已经不多了,总还要吃一段时间的。”
“怎么不顺便买点肉回来。”
沈怀信疑惑:“你们已经出了四十九天了吗?”
乔雅南心下一时不知是何滋味,需要守孝的是他们姐弟,怀信却完全不必自苦,吃肉喝酒都无妨,可他好像忘了这一点。
“买回来我可以做给你吃。”
“让下厨的人和半大孩子看着我吃?那未免太残忍了些。”沈怀信笑,微风拂过,头发飞了起来,他嫌弃似的随手拂开:“我去把头发绑起来,你别搬东西,放着我来。”
“给你搬给你搬。”乔雅南靠着车门看着这满车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猪苓确实不多了,胰子也是,她在列清单的时候差点写上去了,想着那不够用的二十二两四钱才咬牙放弃。用皂角洗头洗衣裳也不是不行,用用就习惯了,不过既然买都买回来了那就用,谁还不想用好东西了。
还有茶壶、茶杯,打开壶盖看到藏在壶身里的茶叶时乔雅南笑得不行,真是,怎么那么像个到处藏私房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