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晚饭后就让怀信把马车推进堂屋,车门对着房门,一样一样东西往屋里搬,分门别类的收纳。
被褥放进箱子里,床单被罩以及自己和小修齐的衣裳放进柜子,履放到柜子最底下那层,零零碎碎的诸如胰子猪苓等等塞进柜子里的抽屉,拾掇的同时一并收获塞在各个包裹里的碎银。
打开另一个包裹,乔雅南推到怀信面前:“这些是我大哥的衣裳,你挑两身喜欢的,明儿我让婶娘帮你改一改大小,你要愿意明天去县里买也行。”
沈怀信摸了摸料子,称得上不错,挑了两身素一些的放到一边,道:“大哥回来不会怪我吧?”
抱着小弟进来的修成看他一眼,这声大哥也称呼得太自然了些。
“不会,他常在外行走,娘给他做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我多带了几身。”乔雅南又拿出一个包裹,还是大哥的,她就记得给大哥收拾了两个大包裹,倒也不全是为他有衣裳穿,而是想着真要没钱用了就拿去典当几身,应该能换点钱。
把修成的东西找出来,连着大哥的一起抱上送去对面厢房,全部收到箱子里,想着手里松动了还得再买个柜子才行。一转身,看到书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书和笔墨纸砚,乔雅南走过去看了看,眼里就有了笑意,她家修成怎么这么乖,简直就是别人嘴里的好孩子!
揉了揉乖小孩子的脑袋:“咱们修成的字写得真好,再接再励。”
头发肯定又乱了,乔修成心想,脑袋却纹丝不动任由姐姐动作,看她走了就抱着小弟又跟过去,看着她把一样样东西归整。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就变得这么能干了。
收在马车最里边的是两匹绸一匹缎,以及十二匹麻布。知道这里民间流通的货币是铜钱和布匹后,她就把家里剩的这点东西当成了宝贝,这东西和钱是相等的。
现在的问题是:“藏哪啊!”
沈怀信被她抱着布匹守财女一般的模样逗笑,跟着她一起四处张望,这屋里简陋得连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不到。
“怀信,你看看床顶能不能藏。”
沈怀信踩着床的边框上去看了看:“放这里下边应该看不到,但是脏了点,当时我们也只把外边的边框擦拭干净。”
只要能藏,其他事都不是问题!乔雅南捡起一张大包袱皮一卷,还有余地,举高了递给怀信:“就这么放。”
沈怀信不接:“昨儿晚上我听到了老鼠的声音。”
乔雅南立刻把伸着的手缩了回去,她这么远的路带回来不是给老鼠磨牙的,可是:“要是放柜子里,小偷来一趟就要满载而归了。”
“这几天我守得住,等你从同心府带回来好消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敢犯众怒,后面我们再走一步看一步。”沈怀信跳下来拍去手上的灰尘:“放心,不会有问题。”
这一刻,少年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沉稳的话语让人信服,乔雅南不知不觉就听信了,包袱皮仍卷着就把那匹布放进柜子里,又去拿包袱皮卷另一匹,边道:“你比我还有信心,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带回好消息。”
“乔姑娘做什么都能成。”
“那就借怀信吉言了,真要能成才好,我也不想白折腾。”乔雅南仰天叹气:“穷呀!”
沈怀信偷笑,乔姑娘总说自己穷,可一点也看不出她穷。每顿饭一定要炒菜配着白米饭吃,用猪苓洗头,用胰子洗衣裳,还会给小修齐抹松花粉等等,可她又真的在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越相处越觉得,乔姑娘这人,有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