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烧到手指,他忙甩灭了,干脆放下水烟壶问:“是去考秀才吗?还是已经是秀才了?”
乔雅南就没打听过这些,哪说得清,笑了笑接上前边的话题道:“大伯爷不用担心,他是正人君子,人品上佳,不然大哥也不会请他送我们回来,而且家里还有修成在。他也是读书人,最是知道名节的重要,他对我这个姐姐又着紧,所以一直都非常留意,您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老族长眉头一皱:“你爹糊涂,庶子在家里教几个字便罢,还读什么书。”
“他不止读书,还是读的府城最好的书院,这是我娘决定的。我娘说庶子的出身不是他的错,不必因此就掐断了他往上走的路。多读些书,多懂得一些道理,知道家人待他的好他才能回馈这个家更多的好,家庭才能和睦。”
乔雅南轻轻摆弄衣袖,浅浅笑了笑,继续道:“父亲说大哥不是读书的料,却是天生吃经商这口饭的,修成年纪虽小,已经多次得到先生称赞,我再好好教导修齐,兄弟齐心,这个家假以时日一定能撑得起来。”
老族长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老二昨儿从大丫头家一回来,就大发感慨说还是得让家里的小子多念几天书。族里那些个丫头莫说在他面前,就是在自家老子面前都不敢多说话,哪里还能像大丫头这样说得一套一套的,听着每个字都在围绕他们家姊妹几个,却分明字字都是替那庶子说话。
“听你这意思,你还要继续供那庶子念书。”
“是。”乔雅南笑了笑:“虽不敢和我娘比胸襟,但也不想差得太多,我娘能做到的事我也想做到,不然对不起她临终时对我的托付。”
“你娘……”话一出口老族长又顿住了,这话不该问。
乔雅南一招一招出着,一句一句赶着把话说到了这里,自然不在意再多说几句:“我娘临终只给了我四个字:你是姐姐。我也应了她:我是姐姐。”
“一个七岁,一个还抱在手里,沈家能容你带着他们嫁过去?”
乔雅南沉默片刻:“说不定到那时大哥已经站稳脚跟了。”
自己都说不定的事哪里能有个准数,真到那时你还能为了两个小的不嫁人不成。摇摇头,老族长把水烟壶点上抽了一口:“你爹娘的牌位带回来了吗?”
“带着了。”突然转开的话题让乔雅南也暗暗松了口气,再说下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圆了:“我们不懂这些,还是宋姨帮我们请了阴阳先生用桑木做的,说是一年后得换。”
“是得用桑木,一年后换栗木,到那时再请入祠堂。”
连这事都帮着打理得不出半点差错,可见和他们一家子感情深厚,这关系将来说不定都是用得上的,想远了一点的老族长频频点头:“等你们把房子收拾好了得在堂屋设个神位供奉,到时还需做场法事。”
原来还得做法事,乔雅南连忙应下,她在乡下是见过许多人家的堂屋都设有神位,也想着到时得弄一个。幸好老族长主动说这么一句,不然就得出丑了。
“你们这一支回来按礼得去祠堂祭拜一番,只是如今你大哥未归,你又是个丫头,明儿我先去上柱香把情况说明,等你大哥回来再去磕头。”
“雅南代大哥谢过。”乔雅南起身福了一福,这时候并不提出让修成前去磕头,观念不是一时能改变的,不必为了一时义气惹怒老族长,得不偿失。
“行了,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