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神社时,太阳已经近乎下山了,滞留在地平线附近夕阳晕上橘中带棕的色彩,天空也被染成渐变双色。
我一边踏着台阶,一边说:“还好赶上了。”
不知为何,踩着日本神社的台阶攀爬,我想到的却是童话里的辛德瑞拉。
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太宰说道:“运气真好,没有人排队。”
前面有几个女学生,看来已经购置完毕了,正聊着天要走。
我十分庆幸,一路上我们本就加快了脚步,我额上发热出了层薄薄的汗,我余光望向太宰,才发现他也同我一样,上了台阶后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头发蓬松又厚实,一定很热吧?果然,我沿着脖颈上下将视线扫过,他耳畔的头发已经有一点点打湿,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很清爽。
太宰先生很耐热嘛。
我的视线本就没有掩饰,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扭头就跑,“我去求御守,麻烦太宰先生稍等片刻。”
今天在职的不是那个小少年,我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御守,还没来得及看,就有些好奇的问道:“上次在这里的那个男孩……他今天不在吗?”
今天接待我的是为气质典雅的女性,一头巧克力色的头发束成了马尾,以一条白色带子系在脑后,一身经典的红白巫女服。
“你说的是艾利欧吧?上次稍微有点事所以请他来帮了一天忙。”
“这样啊。”原来那孩子不是月峰神社的人,眼前的巫女想必才是正统的神职人员吧,“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小姐您替我向他道个谢?”
巫女小姐抿唇微笑,听到我的话后似乎来了兴趣,“当然可以。”
“太谢谢您了。”我舒了一口气,“艾利欧……君……(我思索后认为叫名字太过死板)给正处于迷茫中的我指出了一个新的思路,我想感谢他。”
“我多嘴一句,困扰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我摇了摇头。
“还没有,但……希望不会太久。”我诚心的希望我的生活能发生一些积极向上的,好的意义上的改变。
风送来了她的最后一句祝福——
“愿您的心愿早日达成。”
我的注意力全都分散了,一直到我重新和太宰先生汇合。
结果他正被女高中生围着要电话号码,竟然说出了“不记得电话号码”这种蹩脚的托辞——说真的,我还以为他会说点更高明的拒绝呢。
然而现在的女高中生实在是内心火热又勇往直前,我都有点不太好意思插进他们这个热烈的小圈子中了。
……虽然我知道太宰先生是个很受欢迎的男人,但我还是不太想直面这个画面啊。
话说回来,我从周围的人中倒也听过不少太宰先生的逸闻,其中不乏有“热衷于向女性提出殉情邀请”这项,我曾经也因为听到他随口说出(虽然对象不是我)的殉情邀请而失态过。
但我认为,太宰先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至少在面对未成年人时,表现得还算是个大众认知范围内的常识人,虽然自杀发言听起来也很危险,可时间长了,大家反而只将其视作一种口头禅了。
还有一件令我在意的事。
太宰先生似乎从没在我面前提过自杀和殉情。
……我姑且理解为,这是个看心情的活儿,大概是在我身边没这种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