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之前是靠脑子记住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太宰先生,等我发薪水了,就将借的钱还您。”
“啊——”太宰的目光不再汇聚到我身上,而是在空中游走了一圈,最后他才扬起下巴,说了句我不太懂的话,“补偿的话,倒是不必了,毕竟我也……”他隐去了后面的话,我以为他是在说反复试探我,害得我吐血的事。
最后,他以不可辨驳之势一锤定音道:“总之,先就这个样子吧。”
……
……
杉本隔着玻璃所见的,大概就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幕了。我和太宰又不亲近,甚至距离都始终保持着最少一米。可是,这也不妨碍我理解杉本的逻辑,她的话“你们是男女朋友吗?”应该翻译为“那个男人有没有女朋友?”才对。
有一瞬间,我想呈口舌之快说“是”,下一秒我又震惊于自己这低劣的想法。最后我实事求是的说:“不是,只是认识的人。”
又加了句:“不是很熟。”
杉本的表情由衰到盛,又立刻枯萎下去。我跌宕起伏、一波三折都称不上的回答,居然能如此动摇她的心——可见太宰真是个令女人见过一眼就想藏进心里的祸害。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杉本讨厌我,她一定是想着不能输给自己讨厌的人吧?
这么竭力又高傲的想法,我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
我也不懂杉本为什么对我饱含敌意。
“啊——是吗?”她秀丽的眉毛拧了起来,“关我什么事!”
她兀自恼羞成怒了,“反正我后天就要去东京了,我要去歌舞伎町工作,要住三十万円租金的高级公寓——”
杉本一直都和我们说她要上京的事,每天都说,说她要成为头牌的陪酒女。
她一直强调:“反正只是陪人聊聊天,卖卖酒水的工作。”
杉本在反光的铝柜上看见她变得不够美丽的表情,强压着冷下来,继续说:“……算了,和你这种人……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她走时猛地甩上门。
中空的门板贴着门框在安静的房间中发出了两声“嗡嗡”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