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接着说下去,眼前就冒出金星,风景发白。
身体上受到疼痛的反馈,我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滋味——是我被列车撞到时一模一样的痛苦。疼痛首先从我的手臂传来,紧接着我的侧身、肋骨和胸腔,像被人用巨石狠狠碾压一般,窒息的感觉伴随着血液一并从喉中冲上脑袋。
太宰接住我无法使力的身体,完全不在意我在咳血中弄到他衬衣下摆的血迹。
只可惜这次他伸手帮助我,也没法终止我身上的酷刑了。
迷糊中我还在想——和这相比,贺村的能力根本是小儿科。
“……不能说吗?”
他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后温柔的撑起我的身体,我呢,就仿佛是个不良于行的病人,浑身被人拴在地上似的。
可是,看着太宰不知真假、转瞬即逝的愕然,我心中竟然涌现出一种诡异的畅快。
这种畅快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既不优雅也不明快的东西。但是同时也很傻气,换成大白话就是——
你方才吓到我了,我吐血吓到你也算掰回一局(虽然我损失也很大)。
至于你的追问嘛,你看,不是我不想说,是不能说,接下来的就靠你自己猜了。
我见不得人的快意还没持续几秒,太宰就如同我的天敌,一边绅士的扶着我坐下,一边快活的说道。
“啊——其实刚才还有没说完的。”
“无伊实小姐的过去是一片空白呢,没有经历,没有国籍,没有任何存在于世上的证明,宛若从哪里冒出的幽灵一般诡秘,难不成真的是从彼岸归来的人?你看,就连名字也很贴切嘛?”
“不过,身体是真实的,拥有心跳和体温,看起来完全是活人,且不提科学和伦理学方面的问题。单单说到无伊实小姐作为‘人’行走在世间,有一个不能忽略的事。”
“那便是身份证明。”
说完,他懒懒的摊手——
“贸然收留身份不明人士,对我这种普通市民来说只会惹来麻烦呢。”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已经一片浓墨的夜色。
“就这么无情的将无伊实小姐扫地出门的话,今晚的归宿就只有公园的长椅了,听说流浪街头的人也许会被无良的黑手党组织抓去贩卖器官呢……”
听到他的话,我又连忙咳了几声。
——被他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