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陪兄弟我了结扶抟国的事,哥们已经很高兴了,我知道你有你的世界,你在这儿呆不了多长时间,跟你待的这几个月的时间,哥们真的很高兴,小聪啊,你肯定不知道吧,能让我星流云在乎的人没有多少,但你绝对是其中之一,不管萧家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兄弟,到哪儿都是!”
星流云吧唧着嘴,猛地咽了好几口唾沫,看上去有点口渴,萧聪看着不忍,想要帮他去倒点茶水,但右手却还在被星流云紧紧攥着,一时不好脱身,正思索该怎么办才好之时,却又听得星流云声音提高了不少如梦呓般言道:
“萧聪啊,你什么时候走啊,走的时候悄悄的走,就不要再跟我道别了,咱兄弟之间没必要这样,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反正我也留不住你……”
星流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听不见,脖子一歪,便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眼泪是什么溢出的眼眶,萧聪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并将右手从星流云的手里脱出,微张着小嘴缓缓舒出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碗茶水回到床前,一手托着星流云的后背,一手将茶碗移到星流云嘴边,星流云的唇一碰到茶水,行为便像条件反射,如寻找到了奶tou的婴儿般,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萧聪动作小心,一滴水也没有漏下。
再次将星流云平躺下,将空了的茶碗放在床头边的小方桌上,萧聪双手握住星流云的一只手,忽而一笑,情真意切道:
“老大,跟你并肩作战的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啊,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前一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我明白了什么才叫做珍惜,你们就是我的珍惜,我会好好地珍惜你们的。”
说着,他再次莞尔一笑,接着道:
“不过,就像你说的,我终究还是要走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疏离,在这里,我找到了一些遗失已久的宝贵,现在我的生命终于完整了,但为了更好地保护你们,我不得不再次启程,但你放心,我这一次会悄悄地走,不会再跟你告别了。”
他面带着微笑,轻轻拍了拍星流云的手背,微微咧了咧嘴,最后道:
“走了。”
说完,起身转首离去。
两行清泪慢慢溢出了星流云的眼眶,顺着颧骨的轮廓坠在绣着山水的枕布上,也不知道萧聪有没有看见。
翌日一大清早,萧聪做完早课,既没跟星流云告别,也没跟宇文丰都打招呼,只是在他之前住过的房间里留下了一些名贵丹药,便带着鸿翔静悄悄地离开了,在熹微的晨光里,走出了星流云的帅府,走出了普丘国的边陲小城,径直往北,越行越远。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星流云帅府的钟楼上正站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地目送着他出了城,却还是久久未有离去。
天光大亮,太阳越升越高,影子慢慢变短后又被慢慢拉长,萧聪和鸿翔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已经近乎一天的时间,一路上萧聪一言不发,鸿翔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乖巧,一直都在陪着萧聪这样沉默着,不过偶尔看向萧聪的眼神,似乎带了点微不可察的幽怨。
直到黄昏时分,两人才在一家驿站落脚,萧聪点了两间最好的客房,陪鸿翔吃完晚饭,便上楼又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之间倒是与鸿翔说了许多话,鸿翔表现的尤为开心。
萧聪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房间里,亲自沏了一壶好茶,茶气袅袅,茶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想着,今后的路他应该怎么走呢?是去寻找冥乌族,还是去找好些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来做?那对现在的他来说,什么事是有意义的?
说真的,他感到自己又有些迷茫了。
“是在温暖的港湾里停泊太久的缘故吗?”
他扪心自问,慢慢将手撑在额头上,紧皱着眉头,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