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
他脖子上还带着被掐过的痕迹,手掌心被踩得生疼。整个醉仙楼都知道他被人按在地上踩了,丢尽了脸面,
“好的很,姜玉堂,算你有种!”
刘横扔了马鞭,仰头灌下一壶酒,又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往地上一砸。那张紧咬的脸变得扭曲,目光里都是狠厉,阴冷的像是一条吃人的毒蛇:
“我要废了你的腿,要你半条命!”
***
世子爷忽然生病,老夫人担心的不得了。亲自来瞧了,见到人之后才放心。
姜玉堂做戏为了做足,一连三日没入宫,在府里养着没出门,便当做是沐休了。
赵禄推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个食盒。七月的天闷热的紧。前两日府中上下开始供冰。世子爷的屋子里中间摆着个大冰鉴,一进屋便浑身凉爽。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东西送上去:“世子,林姑娘还在门口。”瞧见那东西,姜玉堂眉心飞速的皱了皱。
“送回去吧。”
得,这是又不收了。
赵禄点了点头,拎着食盒又出了门。
屋外,林静婉还在门口等着,远远儿的瞧见赵禄拎着食盒出来,低下头时没忍住,面上闪过一阵失落。
自从姜玉堂生病,她每日都来送糕点,但世子爷一次都没收过。林府与姜府并不是世交,也没有表亲关系在。
她能住在姜府是因为老夫人喜欢她。
随口扯了个无关紧要的关系,称的好听些她是这个姜府的表小姐。可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是。
她今年十六了,永昌侯的世子妃是她最好的出路。不然,要么明年选秀入后宫,也许她幸运能去太子殿下的东宫。
宫中荣华富贵都有,但却需要你步步为营,与无数的女子去抢去斗,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若是运气不好,随手指给旁人。那人才情相貌一无所知,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而永昌侯府家世显赫,姜玉堂更是前途一片光明。
身侧干净,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没见他对哪个女子有过关系。若是能嫁给姜玉堂,大概是整个京都所有女子的梦想。
“世子身子不爽,胃口不好。”赵禄将食盒送上去,瞧见林姑娘这失落的模样,有些可惜。
林姑娘生的这样好,却不讨世子喜欢。
“没事。”林静婉笑着抬起头,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张笑脸:“不是什么值当的玩意儿,不过是些糕点。”
她笑着,示意身侧的丫鬟将食盒收了回去,面对着赵禄则又笑着道:“听说姜表哥爱喝汤,明日里我亲手炖上一盅,拿来给姜表哥尝尝。”
怕的是世子压根儿就不会收啊。
赵禄一脸的无奈,点了点头:“是,奴才送林姑娘回去?”林静婉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掠下眼帘中的失落。
“不麻烦了,我自个儿就能回。”
林静婉摇了摇头,带着丫鬟转身,刚走几步却见前方一人拎着盏琉璃灯走了过来。
林静婉朝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
她认识这人,正是上次比画,赢了她的表少爷沈清云。几日不见,这人瞧着还是那副模样。
雪青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身段消瘦,气质清冷。
眉目生得精致,像是一副水墨画,哪怕是拎着一盏琉璃灯淡淡的站在那儿,浑身那股清淡的气质也是让人挪不开眼。
林静婉站在原地,瞧了一会儿,就见沈清云刚走上前,赵禄就急急下来迎接了。
随后……都没通报,人就那么直接就进去。
他进了姜玉堂的书房,她这么多天,见天的在儿等,却是连食盒都没送进去。
林静婉皱了皱眉,心中有两分不舒坦。
丫鬟在一旁,倒是气红了眼:“这,世子爷怎么这样啊,姑娘您天天来,世子都没见您一次。”
“怎么他来就通报都不用,巴巴的就将人迎进去了?”
“不准胡说!”林静婉转身,往紧闭着的院子里再看了一眼,这才带着丫鬟往回走,道:“沈少爷是男子,与世子爷一起肯定是谈公事。”
她说这话时,心中在庆幸,幸好这位表少爷是个男子。生的那样的好看的一张脸,若是女子,只怕是任何女子都有危机感。
***
沈清云放下手中的灯走了上前,赵禄在门口守着并未进去。
屋内,姜玉堂正看手中的信封。
探子刚送过来的,查的不够全面,但怎么看,这刘横也是个人渣。
这么多年,仗着父亲在南疆征战有功,他在背地里做了不少的腌臜事。他这个人色.欲熏天,强抢民女,且还专门喜欢挑人刚新婚的新妇下手。
据说他在外面养了十来个外室,个个都是他从外面抢回来的。这半年因为迷恋上醉仙楼的赤药姑娘,这才消停了些。
可就算如此,这些罪行也够他掉头的了。
姜玉堂轻笑着,眼眸之中一片冰冷,手中的信放回桌面上,他听见脚步声,头都没抬:
“上茶。”
沈清云往前走的步子一停,听了这儿倒真拐弯去了偏殿。她双手捧着茶盏走了上前,放到了姜玉堂的手边。
“世子尝尝。”
听见这声儿响,姜玉堂愣了愣,低垂着的眉眼抬起来,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怎么来了?”
沈清云瞧见他,眼睛就弯了下来,清冷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乖乖的道:“来看你啊。”
姜玉堂抬手捧着茶盏,抿了一口。他在府中都第三日了,她今日才来。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有多勤快。
喝了茶,他也不理会她,茶盏放在桌面上,他低头去处理事情了,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沈清云站在他身侧,转了转眼睛。
姜玉堂瞧的还是调查刘横的信件,刘横下三滥的手段还当真儿不少。他惯喜欢用香,手中那种稀奇古怪的香料也多。
他抢来的女子若是不愿意跟他,刘横就使这些香,让那些女子心甘情愿的当他的外室。
上面专门写了,他手中有一种香料名为合欢香。专门给女子使用,点燃之后只要是沾染上一点儿,任何女子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目光落在那合欢香上,姜玉堂眉心拧了拧。
然而,他还未开口,身侧的人就等不住了。沈清云伸出手,一把将他面前的信件给推开。
她自个儿坐在了姜玉堂的书案上。
她身段消瘦,腰间笔直。雪青色的领口下,颈脖像雪一样白。
皓腕如月,手臂纤细,她伸出手轻轻搭在他脖子上。
这番细细柔柔的一个人就坐在自己身侧,姜玉堂却沉着脸无动于衷,眼神垂下去,继续看信。
凡是染上合欢香的女子,身子会变得格外敏感,若是碰了她,会比寻常人更容易动情。
难怪那日,刘横一脸得意,说那些女子再也离不开他。
姜玉堂的眼神越来越冷,搭在他颈脖处的手却渐渐收拢了些。他拧着眉,这才抬头去看向沈清云。
对方坐在高处,垂下眉眼,眼尾弯弯。
姜玉堂面上沉的像是带上了怒火,一双手伸出来的时候,她的眉眼甚至闭了闭。
可那一双手却是搭在了她腰上。
雪青色的长袍,衬的她如玉般白皙,身段清瘦修长。腰间细细的,像是一掐就能断。
“发情了?”他目光下垂,眼神淡淡的,好像说的是什么很正经的话。
他就是这样,生的一张正经的脸,说出的尽是令人羞耻的话。
沈清云眼神下瞟,假装去看书信上写的东西。
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腕轻轻用力,她娇哼了一声,解释:“是生病了。”
那掐住她腰间的手开始收紧,他面上冷漠,冰冰冷冷,开口的声音却是有些沙哑:“哦?”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眸子里浸着的水意,眉目含.春的样子:“原来是找我治病来了。”
她恼羞成怒,不等他说完就去堵住他的唇。
姜玉堂站起来,托着她的腰下方,任由她放肆,边抱着她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