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城中百姓死伤无数。
沈少卿守护南疆多年,就这么一下,成了所有人的罪人。
浓郁的酒味熏的人浑身烦躁。外间,赵禄又加了一句:“表少爷瞧着快晕倒了。”
那浑浊的眼睛渐渐清明,姜玉堂睁开眼睛。
金丝楠木的马车渐渐往后倒退,马蹄哒哒两下停了下来。沈清云撑着的油纸伞抬起头,就见那藏蓝色的车帘掀开了。
“上来。”
车厢内的人说了一句,那张脸又掩在了车帘后。沈清云撑着伞,听着那雨水打在伞面上,心跳开始加快了。
一进车厢,就闻见里面传来熏人的酒气,沈清云坐在里面,看着身侧的人。
右侧的炉子里热水烧的滚烫,姜玉堂亲自起身,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怎么了,几日不见,半死不活的。”
开口的声音满是沙哑,那杯茶盏送上来时,与他掌心一样的滚烫。姜玉堂这话没有胡说,而是沈清云这模样说是半死不活还算是抬举她了。
几日不见,她整个人都消瘦了,长袍下,腰间空荡荡的。一张脸白的像纸一样,没有半点的血色。
姜玉堂的眼神落在那唇瓣上,眉心飞速的拧了拧。他这几日刻意避开她,住在了竹苑,可梦里却都是她。
相较于以往的梦魇,他难以入睡。如今做梦做的多了,反倒是比较起梦中的细节来。
在梦中她的唇瓣可不是这样的。
她主动的很,唇瓣薄薄的很是漂亮,她却偏偏喜欢来招惹他。没一会儿,就被欺负的水光淋漓,唇瓣微肿。
到那时候她便只会哭,哭着求饶,一声声儿的跟猫叫一样,求他轻些,求他饶了她。
姜玉堂的眼帘垂下来,拳头一下子握紧,刚刚宴席上的酒有问题。
“睡不着。”
沈清云低着头,又眨了眨眼,热气腾腾的茶水扑到她脸上,眼圈熏红了一片:“下雨了,我睡不着的。”
仰起头,那双像是月牙一眼的眼睛里浸着水眼尾通红。沈清云知晓,自己此时应当很是可怜。
可面前这张脸太熟悉了,眼神却是太过陌生。一开口,她甚至不用去装,语气里面全是委屈。
闭了闭眼,姜玉堂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像是要冒烟儿。一股火热从丹田之处涌上来,汇集在小腹之下:“去医馆。”
手在车厢上壁敲了敲,外面的马车拐了弯。
沈清云垂下眼帘,一脸的失落。她的这份心思,像是故意让姜玉堂瞧见似的,藏都不藏。
“怎么?”
那药逼的他浑身发热发烫,额头上浸出的都是汗。一个车厢内,她不可能没发现。
姜玉堂扯了扯领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中了招了。”马车在街道上飞快的跑着,沈清云却是起身,朝着他走过去。
那梅子青的长袍穿在身上,腰间像是空了一块晃晃荡荡。
沈清云走到他面前,身子往下弯了弯。那张脸凑在他眼前。
清冷的一张脸在瞧见他那瞬间就笑了,月牙似得眼尾弯弯儿的,漂亮又勾人:“世子忘了,我也会医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