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拱了拱手,道:“庄师兄谬赞了,姜易所为,不过因势利导罢了。”
这时,站在庄灵宗身边一位年轻修士开口道:“好个因势利导!世家向来横行霸道,又自视甚高,这次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将来门中那还有我传道一脉容身之所。”
姜易不由认真看了这人一眼。
这人也是与庄灵宗同境,都是开元三重修为,长身玉立,面容俊朗。
“不知道庄兄身边这位……”
庄灵宗拉过身边这人,介绍道:“此是赵言赵师兄,在碧玉山修行,也是一个我门中天骄。”
赵言拱手道:“久慕姜师兄大名了,休听庄师兄胡言,什么门中天骄,我本是寒谱出身,天赋不佳,未能拜得师长,也只有庄师兄愿意帮衬我一把。”
庄灵宗不悦道:“什么寒谱世家,师兄已是我传道一脉,又已是真传弟子,何必将出身挂在嘴边,我从来不以出人论人,也从来未曾看轻天下英雄。”
赵言一笑,道:“是师弟我失言了。”
姜易与两人客套了几句后,把将他们引入洞府中招待,他这里尚有不少之前王氏族人所储存的美酒,乃是极佳的灵果酿造,颇为珍惜,平时从来不喝,此时正好端上来款待二人,还有一些珍馐佳肴。
庄灵宗此刻毫无一点真君弟子的风范,有些洒脱不羁,大声道:“痛快,痛快,平时可不能放开手脚品尝如此美味,看来我要多多拜访姜师兄才是。”
赵言亦是点头道:“便是这美味,今日便不虚此行。”
姜易举杯道:“两位若能常来,那是张衍之幸,来,喝酒。”
三人举起酒杯,皆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三人都感觉彼此亲近了几分。
又聊了几句,庄灵宗突然道:“我们也是听闻沈师兄所言,来寻姜师兄,听闻师兄也是有着前去沉魔海窟搜寻真煞之气的意愿,不知可愿与我等同往?”
庄灵宗这句话一问出口,赵言的目光亦是跟着一起看过来。
姜易洒然一笑,道:“我等既不愿受门中平庸真煞炼罡,自然是要迎难而上,既有方便之门在前,又怎能不去?”
庄灵宗大喜,道:“好!姜师兄爽快,如此便说定了。”
不过姜易却有些好奇道:“庄师兄乃是玉虚真君门下,真煞之气岂不是有师长赐下么?为何还要像我等一般自行前往?”
庄灵宗还未开口,赵言却是哈哈笑道:“姜师兄这却是有所不知,庄师兄师从陈洛河真人,这位陈真人乃是玉虚真君弟子,行事素来洒脱,弟子所需,若非真是不能自行解决,是不得与师长索要的。”
听得此言,姜易倒是有些诧异,未能想到还有如此特立独行的真人。
庄灵宗有些好笑,无奈道:“什么洒脱,就是我天赋不佳,师尊不愿管我。”
“师兄未免妄自菲薄了。”
姜易听得出来,这话倒也没什么埋怨的意思,倒是调侃居多,想来也是把这当做是一种磨炼了。
赵言这时开口道:“不过我等要去沉魔海窟却是要好好计较一番,譬如镇守那位玄虚真人,宗门也不会让其白白在那枯坐,每人若是想要入得其中,需上纳一千灵玉。”
庄灵宗不在意的一挥手,道:“这等之数,无需在意,若是两位不介意,可由我代劳缴纳。”
处在此地的,都是门中真传,单纯每月门中都会发下一千灵玉,更不要说还有其他所得,谁也不会在意在区区之数。
姜易点点头,拱手道:“如此便谢过师兄,不过既然我等都是要去寻真煞之气的,那还是需要先行了解一番其中详尽为好,我这里有一份沈师兄给予的煞坑分布的地图。”
庄灵宗与赵言对视一眼,皆是笑道:“姜师兄放心,我等手上亦是有着此等地图,不过那沉魔海窟无比广大,据说直到如今探索之地也不过十之二三,我等真煞地图互补之下,或能概括已知区域。”
庄灵宗补充道:“按我之意,若是我等互相告之一下所需真煞,也是好的,到时也好为彼此留意一下。”
赵言点头称是,又看向姜易,道:“不知姜师兄意下如何。”
姜易一瞬间念头千百转,道:“自然如此,这等之事也是周全缜密之举,不瞒两位师兄,姜某所需乃是一份水属的天溟真煞,以契合我所修的北冥真经。”
见姜易如此坦然,庄灵宗也是大为满意,他也直言道:“在下所需是星神真煞,赵师兄所需乃是青昊真煞,我等必定会分开搜寻,到时便可为互相留意一番,也好过单人之力。”
“这么看来,赵言所需要的青昊真煞,是为木属,其修炼的不是天水万木功,便是青华木皇功了,而庄师兄看了是传承了玉霄真君的根本功法,万星天河真法。”
赵言这时站起身,向姜易和庄灵宗各自拱了拱手,道:“不瞒两位,我认识一位道友,他早已过了开元三重,但是由于仍然是内门弟子,师长无法赐下上等真煞,又不愿将就门中灵明阁所藏,却是迟迟不能突破,此番他也有意前往。”
庄灵宗一怔,此话倒是之前未曾听其说过,但是他也是随即毫不介意地说道:“既是赵师兄的朋友,自然也是可交之辈,一起来便是,下得魔窟也是危难重重,多一人便多一分力。”
赵言笑道:“自然不会叫庄师兄失望,不过我却需将一言说在前头,此人却是世家出身,但是早已没落,如今也是无有然后势力了,那诸般世家也是不断排挤于他,没有助以然后援手,在下之所以欲拉其入伙,是因为其祖传有一件法宝,名为‘碧水云天舟’,可入千丈深潭,此去的沉魔海窟,顾名思义,在万丈深海,若是闭气而去,难免消耗元真,有了这艘宝舟,正可载我等前往。”
庄灵宗欣喜道:“好,赵师兄考虑得周到,在下回到师门之后当也问询一番师兄弟,看看可否得知沉魔海窟中的一二消息,若是能得知两位所需真煞所在,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他又拍了拍桌案,拉着赵言坐下来一起喝酒。
三人畅饮至深夜,宾主尽欢。
约定下次见面之期后,又说了几句之后,二人告辞离去。
姜易也不回洞府,在宫殿之中自斟自饮,心中却在琢磨赵言这个人。
今日他二人前来看上去乃是因为沈师兄所言,但是实际上当日沈千羽只说了玉霄门下一位弟子,看来便是庄灵宗了,至于那赵言么,看上去是随着庄灵宗一同前来,但是来这里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谋划。
若是此行不出意外,应该是四人一同结伴而行,而其中三人都是与着其人有着直接拉拢的关系,此人交结的对象,倒都是能对进入沉海魔窟起到作用的,他那朋友有宝舟,庄灵宗有财力有人脉,自己修为不高,在外人看来,也没有什么身家,为何他看上去对自己能否去这么上心呢?莫非是想通过自己交好沈千羽么?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这人虽然心机深沉,但却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去魔窟毕竟风险很大,说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他也需做足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姜易在六日之后便收到了一封来信。
他拆开书信一看,原来是庄灵宗的来信,其信中言到,他原打算带上几名师门中好手同去沉魔海窟,可是打听下来才知道,这沉魔海窟之中魔气与灵气相互依存,若不能禁守灵台,必定被乱了心智,得知这个内情后他只能作罢,免得弄巧成拙。
姜易微微一笑,这情形他也早有预料,否则历来进入沉魔海窟之人岂非都可以靠长辈护持,或者自请高手保护了?那还能起到什么历练之能,也无需宗门派遣一位阳神真人坐镇了。
不过那位玄虚真人也是修为高深,什么人到了那处定是洞若观火,所以这一次他只能一人独往,无论遭遇何事,赤撄却是不能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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