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接着道:“干娘回来后,便带我到一家馆子里饱餐一顿,等到回到住处,才对我说出她的谋划,说晚上要对这家富户下手,我有些担心,便劝她道:“干娘,我们不如重找一家富户下手,这家富户家里的人手太多,怕是不好下手!”
干娘笑道:“你是说那些家仆吗?”
我马上“嗯嗯”点头。
干娘轻松道:“怜儿,干娘晌午在离那个家仆很近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这些家仆都是普通人,只是身体壮实些而已,凭这些人是拦不住干娘的。”
我提醒干娘道:“干娘,这家人是开赌场的,和江湖上武道中人或许会有来往,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干娘冷笑道:“开赌场的能有几个好人,干娘取她家的银子,心里不仅没有负疚感,反而会觉得无比畅快。再者,当今江湖上比干娘轻功好的不会超过一个巴掌数,想必,不会这么巧,在这五个高人中,会有人自甘堕落,情愿与这种下三滥行当中人交往!”
话说到此,怜儿仔细想想也对,凭着干娘的轻功,今晚即使盗银不成功,逃跑至少是不成问题。
天寒日短,晚上大约戌时左右,怜儿和干娘身着夜行衣,头上裹着只露出双眼的黑布,悄无声息来到白天卸银子的大宅院院墙下,此时路上已看不到一个人影,刺骨的寒风穿过巷子,刮得呜呜作响,偶有干树枝被吹断落地,发出“劈啪”声音。
按照事先两人说好的分工,怜儿负责在外面把风,干娘则进到大宅院里盗取金银,两人首先分头沿着院墙巡视圈,见无异样,干娘冲着怜儿微微点了点头,便纵身一跃而起,足足向上拨起有三四丈高,然后像只狸猫一样悄然落到大宅院里主房的房顶上,接下来怜儿干娘伏在房顶上,对着下面的院子里观察了足有大半个时辰,见到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便飞身跃下。
这时在墙外把风的怜儿,突然听到干娘在院里一声惊呼,“啊!疯和尚,你怎么在这里?”随后,怜儿又听到院里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吕四娘,你是要让某家动手呢?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吕四娘尖声厉叫道:“疯和尚,你和仇有德那个奸贼,迟早会受到报应的,来吧!让姑奶奶看看你的杀威刀法到底练得如何?”
疯和尚哈哈大笑道:“吕四娘,你若能在某家手下走上十招,某家就算你赢,你看怎样?”
吕四娘呼喝道:“奸贼,少废话,看招。”
接着院子里便传出刀剑相交叮叮当当的声音,怜儿听得心焦,早忘记他和吕四娘先前的约定,脚尖一点,纵身跃上院墙,正看到吕四娘被一黑影一刀刺倒在地,吕四娘在倒地那一刹那,看到院墙上站着的人影,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喊道:“小贼,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怜儿一愣之间,院里黑暗角落,嗖,嗖,飞出两条黑影,向他扑过来,怜儿知道自己下去也是死,活着,以后或许还能替干娘报仇,于是转身跃下院墙,拼命向前狂奔,起先他还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到后来满耳都是呼呼的风声,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直到全身跑得精疲力尽,才慢慢停下来,一抬眼,赫然看到前边不远处,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把他足实吓了一跳,思忖之间,突听人群中有人道:“官爷,都过半夜了,陈大人不会再回府衙了吧?”
“不愿等就回去,没人强迫你在这等。”人群里有人怼他道。
怜儿一听,顿时放了心,急忙脱下罩在外面夜行服,又从怀里掏出一顶破毡帽戴上,装扮的和这些人差不多,便一头混进人群里,恰好此时陈晓木回到府衙。
听完怜儿讲述,陈晓木不由在心里冷笑连连,既然吴光禄作死,那倒不如就成全了他,本来陈晓木打算,若是吴光禄能把罚银老老实实交出来,那下面的事,他看在诸葛成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追究下去。如今只能呵呵了!
陈晓木正在盘算如何对付吴光禄,耳朵里突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正看到叶笃正从府衙里匆匆向着自己走过来。
陈晓木略一想,便迎了过去,叶笃正来到陈晓木面前,左右急速扫视一眼,低声道:“陈大人,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否?”
陈晓木笑道:“老夫子你放心,在下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会为你兑现。”
叶笃正闻言喜道:“那老朽就先谢过陈大人了,不过……!”叶笃正这时又神情紧张地左右看看,接着小声道:“陈大人,老朽今番找你并不是为出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