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一无所有的自己,凭借着阿娘攒下的一点银钱,四处奔波,拉拢,哄骗,好不容易借了京州的势,暂时统一了灵州。
只要几日内,没有拿到京州的回复,那么谎言不攻自破,别说是自己,便是阿娘也要被牵连。
幸运的是,运在己身,京州不但给了回复,还予了他灵州镇的身份。
那种喜悦,那种快感,那种难以诉说的欢愉,一直蔓延至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
周誉曾一直认为,自己追寻的是单纯的快乐,所以四处收集美女*宝物,毫不忌惮的享乐。
可惜,到了与皇三子密谋的那一刻,他才清楚得认知。
那一刻的喜悦,是豪赌带来的刺激。
他一直所追寻的,也不是什么美色财物,而是命悬一瞬后得胜的极大快感。
只要曾经体会过,就无法再摆脱那种瘾。
不过,未曾想到,会输的那般彻底。
洛神啊洛神,为何不从了那个男人。
皇后之位,世上哪个女人不想要?你得了那皇后之位,我也能再进一步……
“大,大人。”
宽敞的院落里,老仆人哆哆嗦嗦的走上前,身边跟了一个黄衣美妇。
呵,这小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东西?
周誉不快的从记忆里回神,朝老仆哼了一声,“我不是说过,别来打搅我吗?!”
“是,是,可是——”,
老仆应了两声,又看向了身边的美妇。
“大人勿怪,实是妾身仰慕将军威名,多年未有机会,才托老人家领了路,一偿夙愿。”
周誉哦了一声,这女人,有些胆识。
他本有些烦躁,想着将人轰出去,可细看了一会儿,竟发现眼前的美妇很有些姿色,也不禁犹豫了起来。
“将军,妾身……美吗?”,
黄衣美妇稍侧过身,微掩住娇羞的面颊。
“确有姿色。”
“与将军的妾室相比,如何?”
这女人,有意思。
周誉笑了一声,他的妾室中可有昔年百花盛诞前位的女子,虽没有得到牌位,但座次在十位左右。
更靠前的,他也见过一二。
这问题,不是没人问过,不过问的是女人,倒是头一遭。
“你比她们,自然要强些。”
周誉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也不介意夸上了两句。
他的意思挺明确,昔年百花盛诞,若此女有机会,当可位列一席,而且是上等席位。
可惜,美妇似乎并不满意,接着问道,
“比那,倾国倾城,如何?”
周誉眉头横起,略显不满,那美妇却似未见,追问道,“与那‘闭月羞花’,孰强,孰弱?”
“你这妇人,莫要不识好歹,秦王义女,洛家将军,岂是你这般民妇可比?来人啊,给我轰出去!”
金色的光耀闪烁,周誉的脖颈间一阵剧痛,身子仿佛飘了起来。
暴风夹杂着碎石,崩裂了小半个屋子,
当周誉缓过神来,咳出一口黑血,才见自己被那妇人一条手臂压在了墙上。
“大人,我与那闭月羞花,孰强,孰弱?”
美妇似乎非常执着于这个问题,再次重复道。
呵,这种武力,这副样子,能够不惊动护卫,就入得我府上。
要是二十年前,我早就该戒备了。
终归是来了,终归是,到了日子。
“咳,金母。”
“大人竟然认得妾身?”妇人稍许讶异道,
“周某人在朝堂活了数十载,眼力总归是剩下一些。这么些年,见了不少美人,也会过不少武人。”
听得周誉的话,金母不禁把手臂放松了些,好让对方能缓一口气。
“说这些是告诉你,我确有资格,可以做出品论。”
周誉淡淡道,见对方一副倾听状,才接着道,“你之姿色,确实远超凡俗,在我灵州境,大概也无人能比。
不过昔年雕楼之上,我曾见过那倾国倾城,你与那秦王义女,仍有差距。”
周誉冷笑一声,“至于那‘闭月羞花’……说些你们本没有机会知道的……”
他努力的探过头,接近金母的耳边,后者并没有提防,或者说眼下的注意力在于周誉接下来的话。
“金佛寺的玉令,共有三块。
其中,倾国倾城位列其三,你所问的‘闭月羞花’,更在其上。”
那话语中的嘲讽,落在金母耳中,撕裂了她脸上的沉稳与些许欢愉。
手臂化为金色,重重轰出,将眼前的男人与墙壁一起粉碎,染血的妇人回过神,所见的是疮痍的大地与林立的金甲大汉。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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