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间,灰奉有些猜想,早年时将军的确有些急性子,但打了几年仗下来,心性蜕变了许多,此次名义上是为了探听消息,实际上应该也有驸马的成分。
若是带上了那个男人,必然要和陌州军起冲突,与其到时面子上难看,不如先接触一下,交待一二。
想到这里,灰奉不由叹息一声,以洛家赤水,许大夏驸马,福祸难料啊。
洛云仙骑在战马上,少有的分神片刻,忆起出发前与匠叔的对话,不由心事重重。
“他现在的力量比之无名道人差了许多,去那雪岭岂非与送死无异?”
“我那侄儿身兼地煞道术,自保应该不是问题。
寒铁有损,欲求神兵,理当承担一定的风险,世间万事,莫不如此。”
“不行,我要去寻他!”
“你在担心他?”
匠神在洛家呆了许多年,对眼前的丫头很是了解,别看京城里传的神乎其神,隐有第一美女的名头,其实她的日子过的很是单调。
常年在外征杀,或是在征杀的路上,回来也就是研究兵法,武艺,没什么爱好,说话直来直去,莫说风情,恐怕连‘情’都不懂。
若非凤血妖力作用,早就容颜不在。
天下间的男人嘴上当然是欢喜的,可惜谁又愿意与这种闷女人过日子?
丫头自己也知道,是故平常对婚事抗拒的很。
他本以为皇命在身,所以丫头不愿违背,未曾想还真的动心了?
至少这般紧张之色,做不得假。
是认为夫婿也和自己一般的武痴?
“他身兼地煞道术,于国有益,枉死雪岭,实为可惜。”
洛云仙点点头,“如此人才,该为赤水效力,为国厮杀!”
匠神张了张嘴,果然是她会说的话,叹息一声,终于问道,“云仙,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问题?”
“匠叔怎么知道?”
洛云仙惊疑道,她只觉夫婿与叔叔虽有些关系,但也不过是见了一面,怎么就如此清楚?
他也不像是个嘴碎的啊。
“云仙,洛家为国而战,自有因由,旁人说不得闲话,只是精忠报国四个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是……要命的。”
匠神缓缓道,“有些事,即便是对的,也只能自己做,勿要强加于人,更遑论这等生死大事。
若是一意孤行,意见不合,不相往来倒也罢了,更甚者,恩断义绝,互为死敌也不是不可能。”
他只觉天都一行,所作所为,于国无患,却是害了四人一生,断了兄弟情份。
其中道理,又哪里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洛云仙闻言,又想起白梨之前所说,结合武扬的态度,总算是明白过来。
夜路难行,洛云仙突兀道,“灰奉。”
“将军?”
“你说……天下人,如何看洛家?”
“这——”
“天下人,又如何看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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