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在手,他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化,瞬间有一个富豪财主变成一方武林枭霸,沉重的黄金棍随着手腕抖动用出一式“凤点头”的招式,棍端在地上“笃笃笃”连点三下,每一棍都精准地点在一枚“白虎钉”的尾端,将露在外面的半截钉身彻底按入方砖之内,最难得的是那三块方砖都丝毫无损。
“好棍法!”
以胡垆如今的修为和眼力,也不由得鼓掌赞叹了一声。
这一手棍法的准头和力道也还罢了,难得的是在刚猛的劲力中用出一丝柔劲,已算是相当不错的功夫了。
凤天南横棍当胸,做了最后一次和解的努力:“凤某交浅言深,道长终究年轻,不知江湖风波险恶,若是意气太盛锋芒毕露,只恐伤人伤己!”
胡垆哑然失笑:“凤掌门也说了贫道是年轻人,若没了这一份昂扬意气,还算得什么年轻人?”
凤天南凛然道:“道长莫要逼人太甚,须知我‘五虎门’之威,不容轻犯!”
胡垆将左手负于身后,右臂平伸掌心向上,油然道:“在贫道掌中,是龙也须盘着,是虎也须卧着!”
“小辈狂妄!”
凤天南口中发出一声厉喝,黄金棍抖出数道虚影,挟雷霆之势向胡垆头顶及双肩落下。
胡垆脚踏奇步,身形左右闪烁,穿过重重棍影间欺身直进,单掌用一记“摆莲手”,向着凤天南劈面便打。
凤天南见对方如此托大,竟妄图以空手接自己的黄金棍,心下不怒反喜,暗道:“这小辈初出茅庐,竟不知‘狮子扑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当真是自寻死路!”
当下将“五虎门”的精妙棍法尽都施展出来,一条较同样尺寸铁棍重了两倍的黄金棍舞成了一团直径两丈的金灿灿光云,铺天盖地向胡垆身上裹来。
胡垆的微胖的身形仿佛变成一片没有重量乃至实体的影子,在势挟风雷的棍影间从容穿梭,一双肉掌将江湖上流传深广的一些粗浅招式稍加变化重新组合施展出来,竟化腐朽为神奇地妙至毫巅,丝毫不曾落在下风。
这时满院的宾客早都离了座位,缩在墙边远离战场,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那对母子仍混在人群之后,那少年看的双目放光,兴奋地道:“妈,此次佛山不算白来,这一战当真有些看头!”
那妇人则撇嘴哂道:“有甚看头?傻小子,难道你未曾看出,那小牛鼻子根本没拿出真本事,只是在陪姓凤的玩吗?老娘猜这面善心黑的小牛鼻子在窥视‘五虎门’的武功底细。眼下他应该已看的差不多,该是没兴趣再玩下去了!”
话音未落,胡垆双掌的攻势果然骤紧,仍是平庸的招式被他用出无穷变化之妙,将凤天南黄金棍舞成的光云压得越缩越小,渐渐地左支右绌运转艰难。
“点子扎手,大伙儿并肩字上!”
凤一鸣看到父亲堪堪落败,口中发出一声呼喝,率先提一柄单刀闯入战团。
凤天南素有威信和手腕,平日对外固是心狠手辣、霸道恣睢,对门中的属下弟子却向来恩威并施深得人心。
此刻看他遭逢强敌,“五虎门”众人竟无人退避自保,齐声呐喊应和着各舞刀棍上前来助战。
身陷重围中的胡垆陡然放声长笑:“今日是凤掌门大喜之日,想必门中的心腹骨干尽都在此了。如此也省了贫道的力气,这便送你等一起上路。一门上下,一定要整整齐齐才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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