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止是伤寒,邪气入体,造成身弱体虚,很容易造成其他疾病入体,就目前来说,患有多种疾病的兵士少说也有近千人了。”医者皱眉说道。
“能治吗?”孙隐接着问。
“能……是能。”
医者点点头:“大人,请恕我直言,我等才疏学浅,想要仅凭我们这些军医控制住疫病简直难如登天,需要请来经历过瘟疫,有防疫经验的大医者才是上上策。”
军医的职责大多是给伤兵处理伤口、包扎等等,很多在刚入职是甚至都是半吊子医者,连基本功把脉、开药都半生不熟,让他们控制疫病属实是难为他们了。
“有防疫经验的医者?”孙隐陷入沉思。
“还有一点,我说出来请大人不要怪罪我。”医者说道。
“说吧。”孙隐淡淡的说。
“如果不把军队散开,别说大医者,就算是医家魁首来了也是白忙活。”医者咬牙说道。
“……”
孙隐沉默不语。
他最终还是没有接这句话。
这时候,有两个军医抬着担架从孙隐面前走过。
担架上躺着一个身披甲胄的兵士,面色紫青,脸颊深陷,已经失去了呼吸。
这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秦军手中,而是败给了这突如其来的疫病。
“现在死了多少人?”孙隐问。
“二百二十六,这应该是第二百二十七个。”医者面色凝重,长叹一声,补充了一句:“这还只是个开始。”
随着疫病继续传播、加重、天气继续变冷,死的人还会越来越多的。
更何况,这个军营只是其中之一,从南到北,从魏国到韩国到周国再到魏国,城池、军营、不计其数。
孙隐瞥了一眼一旁的韩国将领,对方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孙隐对视。
韩国将领是真的有些怕这位兵家少主,虽然只是个年轻人,但却不由得令人战栗,那张刀削般的面庞已经不能称之为不怒自威了,而是压根就看不出任何神色,正是这种未知、捉摸不透其喜悦,才最令人害怕。
“走吧。”孙隐最终并没有给将领什么惩处。
这些将领毕竟不是直系下属,贸然惩处,只会让他们心生怨恨,开战在即,情形已经很棘手了,孙隐不想再多生事端。
况且,究其根本,没能限制住疫病不算是将领的过错,相比起那些知情不报,造成形势更加严重的人,这人的过错轻得多。
在医者带领下,孙隐和韩国将领出了隔离区,进行了沐浴更衣。
医者配置了各种艾草、苍术、白芷等草药混合的药液,这有助于消菌杀毒。
“纵约长,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韩国将领弱弱的说道。
“说。”孙隐言简意赅。
“在下也算是对疫病颇有了解,无论是军队集结、流民流窜、亦或者食物水源有问题,既然我们这边有瘟疫,那秦国那边也会有!”韩国将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此言一出,孙隐目光顿时变得深邃。
虽然他看这个韩国将领多多少少有些不顺眼,但不可否认,这句话真的提醒了他。
微微思量片刻后,他就在心底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几乎一定!
“既然秦国那边也有,那想来他们那边的军队也必然受了影响,况且函谷关地形狭长,军队聚集在一起,兴许状况比我们这边还严重,我们何不……?”韩国将领自顾自的说道。
孙隐没理会,他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好的设想。
少时,孙隐换了一身衣服,在韩国将领的谄笑陪同下走出军营,迅速登上马车,马车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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