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是谁?”女人抹了一把寸头,“那你好好想想,你跟你哥都做过什么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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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陆家的司机程先生傍晚来了一趟公馆。
“董事长,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姓铁没有撒谎,的确是季修雇了他绑架大小姐。”
陆定松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个畜生!”
门没关严实,书房外面,季寥寥伸手捂住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们陆家待他不薄,他就为了那点钱……咳咳咳……”陆定松咳得上不来气。
“董事长,您千万要保重身体。”程先生斟酌再三,“季修已经死了,大小姐那里?”
“不能让她知道。”
“那那两个孩子——”
门外有脚步声。
陆定松喝道:“谁在外面!”
季寥寥立刻回头,用眼神警告。
齐姨上前,敲了敲门:“董事长,茶好了。”
一周后,陆定松过寿,在家邀请亲朋。
季寥寥和商宝蓝在寿宴上大吵了一架。
两人素来不对付,在季寥寥面前,商宝蓝懒得装乖顺柔和,专挑季寥寥的软处戳刀子。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是私生女没错,但我身上流的是商家的血,你身上可没流陆家的血,等陆爷爷百年后,陆家都是景见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季寥寥气得摔了酒杯,弄脏了礼服。今日来了不少世家公子哥,她忍着怒气,回屋去换衣服,正好撞见顾清革从陆定松的书房出来。
顾清革是陆定松的钓友,季寥寥见过他几次。
她在商宝蓝那里吃了瘪,咽不下恶气,冲进书房,将那日听到的事一吐为快:“外公,你是不是想把我和我哥赶出陆家?”
话说得没头没脑,陆定松呵叱:“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
季寥寥实在不甘心,一时没收住嘴:“因为我爸做了对不起你女儿的事,所以你就把罪过都怪到我跟我哥头上。”
听到这里,陆定松立马正色:“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我亲耳听到的。”季寥寥平日里娇纵惯了,又是个毛躁性子,火气一上来说话就不过脑子,“我爸犯了事,跟我和我哥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气不过,你就去挖他的——”
陆定松喝止:“住嘴!”他看了眼门口,门还没关严实,“这件事不准再提,尤其是你妈那里。”
季寥寥有几分小聪明,立刻抓住了老爷子的痛脚:“你怎么对我不要紧,我哥是一心一意为了陆家,你们要是对不起我哥,我就把我爸的事都告诉我妈。”
陆定松猛地站起来:“你——”
他起身太急,心头一梗,瞬间头晕脑胀,整个人往后栽,重重摔倒在地。
季寥寥这下也慌了神:“外、外公。”
她整个人像被定住了,动不了,慌张无措地看着陆定松手脚抽搐。
陆定松心脏不好,有随身带药的习惯。
他摸到药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身体开始僵硬,五指渐渐失去抓握的能力,几次尝试都没能拧开药瓶。大脑越来越缺氧,手摔到地上,药瓶滚到了桌子下面。
陆定松伸手,去够药瓶。
“药……”
季寥寥如梦惊醒,立刻跑过去,捡起药瓶,递给陆定松。就在陆定松快要碰到药瓶时,她突然收回了手。
如果他死了……
她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手放到身后,握紧了药瓶。
陆定松睁着眼,瞳孔放大,像濒死的状态,挣扎了几下,手渐渐垂下去,然后就没了动静。
季寥寥伸手推了一下:“外、外公。”
她猛地坐到地上,怕得浑身发抖,缩到墙角缓了片刻,等慢慢镇定下来,才扶着墙站起来,也不敢去探鼻息,握着那个药瓶跑出了书房。
等季寥寥跑远了,商宝蓝才从楼梯后面出来。
季攀夕在院子里招呼客人,季寥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哥。”
季攀夕见她神色不对,带她去了后院。
“怎么了?”
她东张西望,惶惶不安:“我……我闯祸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陆常悠发现了晕倒在书房的陆定松。救护车来得很快,但陆定松没有被抢救过来。
季寥寥因为“悲伤过度”,昏了过去。
季攀夕料理完后事,来到病房。
“寥寥。”
他将门锁上。
季寥寥用被子裹着自己,满头的汗,不停地瑟瑟发抖:“外公……外公来找我了。”
季攀夕走到病床边:“别怕。”他轻轻地拍了拍季寥寥的头,“没有人会知道。”
她突然坐起来:“顾律师。”
“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