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端坐磻溪之侧,闭眸凝神,暗运玄功,素问剑在空中穿梭,不断与大禹神碑磋磨。
碧游宫一行,通天教主一剑斩开天外天,让他见识到了世间最锋锐的有形之剑。
他本就是世间难寻的剑术奇才,观此剑后,自然大有裨益。
云中子练剑八百余载,早就立志要跳出有形之剑的窠臼。
有形剑与无形剑,并无高下之分。
非要分个胜负,的话只能看用剑之人是谁。
若是通天教主出剑,斩有形剑便是有形剑更高明一些,出无形剑则无形剑更玄异几分。
云中子深谙其中道理,道法术三者,道最重要,术最次要,即便有最好的法术,若无大道支撑,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可如今封神大劫降下,凶险至极,云中子的大道又陷入瓶颈,正是钻研法与术的大好时机。
云中子对于无形之剑已有几分感悟,此刻正是印证之时。
当然,他自然难以凭一人之力创出内丹之道,他要练的无形之剑与后世某位纯阳真仙并不相同。
此时金乌将坠,映的半边天空连带整条磻溪都如同火烧。
云中子垂坐溪边,安坐如山,夕阳映照下,烨然若神人。
素问剑依旧磋磨不断,溅起阵阵火星,此剑主人却早已神游天外。
姜子牙已冰封岐山,魔家四将不日便至。
若是这四位奇人异士也折损在西岐,闻太师便真无人可用了。
云中子宅心仁厚,怎能眼睁睁地让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友命丧绝龙岭?
于是他借习练无形剑的机会,神游千万里,欲去往朝歌,寻闻太师一叙。
云中子将元神祭出,却由拳头大小的金人化作八尺,依旧是剑眉星目,白袍飘摇,与真身一般无二。
有形剑,或铜或铁,或轻或沉,或长或短,各有不同。
无形剑,春夏秋冬,一年四时,元神远游,万里伤人。
云中子有缩地成寸的神通,可此法需使肉身法力,如今自然难以施为。
不过冯虚御风,瞬息千百里也不失为神仙之乐。
云中子越过岐山,看遍五关,终于到了朝歌。
此刻夜色已深,月桂高挂。
云中子以元神之身遁入太师府,他有道门清光,又有人道功德,自然得以入内。
闻太师本在案前处理政务,不知怎的忽觉精神倦怠,他怎知无形之剑的玄妙,无声无息便可斩精气神三昧。
他知政务繁多,自不愿就此睡下,当下强打起精神,却是无济于事,终于伏在案上睡去了。
闻仲勤勉,拜入金灵圣母门下后,夜夜修行,已然多年未曾安寝。
当下他恍然入梦,却不知身在梦中。
闻仲立在山巅,只觉此山灵秀,又见崖上生着一棵古松,颇有仙韵,他知此乃神仙之所,当下打了个稽首。
“在下截教闻仲,误入仙山,望道友莫怪。”
“闻太师何须多礼,贫道虽于你素未谋面,也算是神交已久,请入洞府一叙。”
不知何处传来声线,只觉清澈透亮,似潺潺溪水,又如山间清风。
闻仲正欲寻洞府所在,可忽觉乾坤倒转,换了天地。
“闻道友请坐下一叙。”
闻仲循声望去,却见道人穿着一袭雪白道袍,仙风道骨,可望其面容却看不真切。
“敢问道友名号?”
闻仲再次打了個稽首问道。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