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作为阐教祖庭、圣人道场,不知多少仙人欲登此山而不得。
可对于云中子来说,回昆仑山和回家没什么区别。
玉虚十二金仙散布在天下四方,各有洞府,动辄数十年上百年才回一趟昆仑。
唯有云中子这厮,三天两头往昆仑山跑,比新媳妇儿回娘家还勤快。
他此番回山,除去帮麒麟崖排解空虚之外,却还有一件事要请元始天尊定夺。
至于怎么帮麒麟崖排解空虚嘛,全靠余元道友帮忙啦。
余元抬起头来,望着那白底金纹的天幕,久久无言。
云中子似乎是察觉了袖中的动静,于是抬了抬胳膊,轻轻摇了摇衣袖。
“道友可还安好?”
余元只觉天摇地动,震颤不停。
他此刻已被封了法力,只能算是个刀枪不入的肉柱子,险些站立不稳。
云中子不问还好,这么一问,余元真的不太好了。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余元好不容易才站稳,随即指着那天幕大喝一声。
“贫道不过是怕你有恙,这才问询,你怎的不知好歹?”
云中子闻言摇了摇头,随即轻轻甩袖,缓步上了麒麟崖。
他一边走还一边观摩四周,似要寻一处风水宝地将余元葬…压下。
余元此刻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是,你走个路能不能好好走?非得走一步挥下袖?
“你可知我师乃是截教四大传之一的金灵……”
余元心中怒气愈甚,于是他再度大喊一声。
“你可知我师乃是阐教掌教,圣人之尊……”
云中子自然不会惯着他,比师尊他还没怕过谁呢。
余元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止也没办法啊。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剁了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厮险些就将雷震子和哪吒掳走了,若真让这两个小子落到截教手中,这细皮嫩肉的,还不知要遭受何等蹂躏?
云中子越想越感到后怕,若非他有缩地成寸的神通,若非他有太极符印这等宝物,若非他八九玄功接近大成,岂不是就真让这厮把弟子掳走了?
于是他继续挥动衣袖,朝玉虚宫而去。
余元此刻早已没了什么怨怼之心,他倒不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只是现在眼冒金星、泥丸宫震荡,实在是没力气了。
不多时,云中子就来到玉虚宫外。
只见朱门外立着个道童,不是白鹤童子还能是何人?
云中子与白鹤童儿也是老熟人了,昔年在昆仑山学道时,这小子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可自从他去了一趟八景宫后,这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口一个师叔叫的亲热。
云中子依照老规矩,取了一葫芦六转金丹,不动声色地塞了过去。
“师叔,这怎使得?”
白鹤童儿面露难色,推辞不受。
云中子却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也猜出了缘由,定是南极仙翁教育过他了。
“这次的丹,很纯…”
云中子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何况他的炼丹之术愈发了得,炼的丹药品秩也愈发不俗了。
白鹤童儿闻言面露喜色,打开葫芦一嗅,当即露出了销魂的神情。
云中子连忙绕过他,入了殿中。
“弟子拜见师尊。”
云中子入殿就叩首,可谓是恭敬至极。
“你不在磻溪修道,来玉虚宫做甚?”
元始天尊垂坐高台,闭眸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