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崔六郎指着苗人杰,不敢置信地问。
又不是大军来了,他可不信,就一个使团而已,苗人杰竟然会拦不下。
崔六郎气得手都快指到苗人杰的鼻子上了。
苗人杰可不惯着他,抬起手,“啪”地一下就把崔六郎的手打掉了,同时,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不然怎么办?”
“打吗?”
“还是杀了?”
“这也不难办。”
“你现在一句话,我立即派人去。”
“保准最多一个时辰,就给你把人头提回来。”
“问题是,你敢发话吗?”
苗人杰挑衅地说道,笑容气死个人。
崔六郎手疼地唉唉叫,还被苗人杰气得一肚子火。
这家伙跟他完全不对盘,怎么能让他更生气他就则怎么气他。
所以,崔六郎才在这江边大营里待不下去,跑去了城里,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不成想,他不在的时候,苗人杰竟然胆大包天搞出这种事情来,都不等朝廷的旨意下来,他竟然敢就这么把北盛的使团放进去了。
真是!
真是!
崔六郎又疼又气一肚子的火要发,却又不敢发。
刚才他还没怎么样呢,手就被打得肿成这样了。
若是他敢怎样,苗人杰绝对敢剁了他的手。
崔六郎绝不怀疑。
真是秀才遇到兵!
有生以来,春风得意、顺风顺水的崔六郎自从被家族派到这远离熙京的江边荒凉地儿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命运深深的恶意。
这苗人杰绝对是他人生最大的劫。
讲道理这苗人杰根本就不听,打又打不过。
豁出去就让苗人杰派人去把人宰了吧?这种强闯别人国土的家伙,算什么使者,敌人才对。
死了也是活该。
可是一想到来之前父亲的三令五申。
如今,他们内部都还一锅粥,绝对不能再贸然与北丹开战了。
好吧,他忍!
崔六郎连忙手书了两封信,赶紧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熙京。
一封是给朝廷的,一封自然是给他的父亲,崔氏家主崔长鸿的。
而他自己则又叫人备了船,匆匆去追使团的船。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加快一点,应该能追上的,没有问题。
至于追上了要怎么做?
崔六郎现在也没有想好。
毕竟这种大事,他也做不得主,一切要等朝廷的决议。
他能做的,也就是先看看来的是什么人,来意又为何,提前打听些东西来,也能给家里提个醒,让他们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崔六郎急匆匆地又走了。
苗人杰也毫不在意,他只管打仗的事,别的事都不与他相干。
看来是打不起来的,苗人杰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去他的房间里睡觉。
不得不说,这崔家安排的住的地方倒是真舒服,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十分讲究,派来服侍的下人更是十分贴心,苗人杰不喜欢吵,他们就真的在地上都铺了软垫,走路都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苗人杰喜欢一个人住,不喜欢看到人出入,但却又喜欢干净整洁,他们就能每次都在苗人杰不在的时候,悄悄打扫好一切,而等苗人杰回来休息的时候,又绝对连他们的影子也看不到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