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迟敬并没有同他事先商量。
若是以前,何先生肯定很恼火。
这些各县的军队虽然战斗力是渣渣,连个阵都排不好,但再怎么说,也是这么多人啊。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定北军来砍脖子,这一个个砍死,怎么也得要几日功夫吧?
再说,这些人也不真的是木头桩子。
真打起来,也不会等死,多少都能杀些敌人。
温和的人死的越多,后续云州的压力就越轻。
为了云州好,哪能就这么白白放这些人走?
但如今,在战事起来后,萧素素毫不犹豫带着太平州一半的军力奔赴长墙后,何先生再看太平州,就无法再如当初刚来时那样想了。
虽然说云州在他的心目中定然是更重一些,但太平州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工具和可利用的对象而已。
他们共同对敌。
那他们就是战友。
云州军和战友向来同仇敌忾,同生共死。
要留下迟敬他们这样赴死,何先生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如今留下来,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了。在这样的正面战场上,拼的是硬实力,计谋显得如此无能为力,亲自上场领兵作战嘛,他又没有这个本事。
比起留下,离开他能做的事情更多。
战场始终是
“先生快走吧!我们也要商量作战计划了。”
迟敬再次催促。
何先生终于站了起来。
“将军们,请保重!”
何先生抱拳,团团作揖:“诸位壮举,何某一定会转告少帅和摄政王,何某也将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我能为诸位做的不多,但诸位的家眷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视同云州军的遗属一般,绝不怠慢。”
迟敬、武功诸将动容,他们相信萧素素自然会照顾他们的家眷,但太平州已失,萧素素以后前程如何不好说,这个时候来自云州的何先生的承诺无疑分量十足。
迟敬、武功带领众将郑重还礼。
“多谢先生。”
“那一切就有劳先生多费心了。”
“恭送先生!”
终于,何先生也离开了。
帐帘再次合上,迟敬看着余下的众将,并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只是简单地道:“来,我们开始吧!这最后一仗,要怎么打?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尽可能拖更长的时间,让所有人都能安全撤离。”
这就是迟敬的风格。
他并不擅长说什么豪言壮语。
只是做好各种计划,有序地实施。
平常如此,这个时候依然如此。